雨越下越大,大厅里也能听到屋外的雨声,但这丝毫不影响婚礼的氛围。
路明非拾起地上的圣经,拍拍灰尘拿给了越师傅。
“越师傅经常来教堂兼职吗?”路明非问。
“一周大概两三天吧,一般是周末,我会来教堂做礼拜,也会帮人们主持洗礼。”上杉越接过圣经,“偶尔也会帮忙看管孩子,因为这个教堂是社区教堂,很多年轻父母的孩子放学后都还没有下班,所以我们这里也相当于是临时寄宿所,学校的老师会把孩子带到大堂,直到他们的父母下班接他们走,我会给孩子们讲圣经的故事,他们很乐意听。”
“你的妈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为你高兴的。”路明非安慰道。
“唉...”上杉越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门外的雨。
“有没有兴趣去我家里坐一会?”上杉越邀请道:“这么大的雨,今天一整天教堂都会是婚礼的场地了,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去我家吃一顿晚餐,我会好好招待你们。”
“这...”路明非看向绘梨衣。
“我想吃拉面。”绘梨衣举起本子。
“我就是拉面师傅,我做了几十年的拉面了,虽然不敢说手艺有多好,但附近几条街里,我的回头客是最多的。”上杉越积极地表现自己。
“你的家离这儿远吗?”都说到这份上了,路明非也不好拒绝。
“就在隔壁的社区,我在社区里有一套房。”
“那就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上杉越微笑,站起身,找神父说了些什么。
再次出现时,他脱掉了牧师的衣服,手里拿着两把黑伞。
“跟我来吧,很近的。”上杉越在门口等着,递给路明非一把大伞。
路明非撑开伞,把绘梨衣罩在伞帽下。
上杉越在前方领路,雨点落在伞面上,哗啦啦地响,细长的水珠顺着伞的边缘流下,街道上汇聚水流,樱花瓣浮在上面,和水一起流入了下水道。
很快,他们就抵达了上杉越的家。
这间屋子身处狭窄的巷子里,装修很有年代感,屋顶用的是青色的瓦片,只有一层楼。
上杉越拿出钥匙开锁,推开木门后,玄关干净整洁,一辆屋台车放在门口,上面挂着“拉面”的字样。
“请进吧。”上杉越拉动灯绳,温暖的黄色灯光充斥了整间小屋。
“打扰了。”路明非和绘梨衣钻进了玄关,在地毯上踩了踩,把脚底的水吸走。
“不用换拖鞋,直接进来就可以了。”上杉越说。
进了屋,屋内的装饰很简陋,墙上挂着十字架,榻榻米上放着一个壁炉,一间狭小的厨房,一间厕所,还有一间卧室,整个屋子加起来不过六十平米。
路明非和绘梨衣坐在了干草编织的坐垫上。
“要喝茶吗,清酒,可乐也有。”
“喝茶吧。”
因为下雨的缘故,空气变冷了,这种时候就想要喝点热的东西。
上杉越泡了两杯热茶放在路明非和绘梨衣的面前,同时歉然道:
“我一个人住,家里只有这些。”
“没关系。”
路明非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整个屋子看起来很整洁,也很朴素,没有冰箱电视这些电子设备,走进来就像是回到了上个世纪。
唯有厨房看起来很丰富,有猪肉还有蔬菜,各种调味料也一应俱全,一袋子鸡蛋挂在墙边,还有一口装满了卤水的锅,里面泡着叉烧和卤蛋。
这确实是一个拉面老师傅的家。
“晚餐吃拉面可以吗?”越师傅系上了围裙。
“可以。”路明非点头,“其实我们来这边就是想找越师傅你的拉面摊吃面的,没想到中途下了大雨。”
“我今天休假,明天才开张,如果你们去找我恐怕要失望而归了。”越师傅认真地洗手,然后拿起面团,很快一整块面团就变成了细长的拉面。
“好厉害。”绘梨衣拍手。
他打开煤气罐,从一旁装着豚骨汤汁的大锅了舀了两勺,盛满另一口小锅。
火焰的烹煮下,浓郁的豚骨香味扑面而来,让人食指大动。
越师傅动作娴熟,俨然沉浸此道多年。
下面之后,他切了一整盘的叉烧,同时装了油炸花生米端到桌子上。
随后他开始调制酱汁,等待片刻,三碗的豚骨拉面端上了桌子,冒着腾腾的热气。
越师傅用帕子擦了擦手,坐在了两人的对面,围裙上没沾上油污,他的技术很好。
“如果叉烧不够请告诉我。”
“好的。”路明非和绘梨衣拿起筷子,挑着面吹了吹,送到嘴里。
“怎么样。”上杉越略带忐忑地问。
“味道很好。”
“好吃。”
上杉越松了一口气,“今天你们是我家里的客人,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客气。”
“越师傅家里没有别人了吗?”路明非喝了一口面汤。
“没有了。”上杉越摇摇头,“自从妈妈去世后,我就一个人住。”
“你没有孩子吗?”
越师傅的年纪少说得有六七十了,这个年纪本应该儿孙满堂,享天伦之乐,可他却一人独居,还要推着小推车以卖面为生,想想还真有些可怜。
“我正想说这件事。”上杉越舔了舔嘴唇,“我想这世上,长相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出现的概率应该是极低的。”
“你的意思是...绘梨衣和你的妈妈可能有血缘关系?你们是亲戚?”路明非说。
“不,不止是亲戚,我直说吧,我觉得绘梨衣是我的女儿。”上杉越深吸一口气,“我的真名是上杉越,你可能听说过我的名字,没听说过也没关系,因为这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是...蛇岐八家的人?”路明非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