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病已不认为那人在喊自己,因为领病已并不认识他。
刘病已回过头去,对马夫说到:“多谢兄台给予方便!”
“病已弟弟客气了!”
两人这般客气地说着话。
刘病已感觉地到,身后的车轿帘子掀开了一角,有人正用眼睛打量他一番,随后似是微笑着,放下帘子,窃窃私语说了一些话。
刘病已不能随便窥探别人的隐私,也就扭头跟霍大牛闲聊起来。
车子很快出了杜县,奔驰在通往卧龙山的路上。
刘病已似是为刚才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将那许家和欧侯小子狠狠地奚落一番,而心里轻松了一些。
但想起原主与那未婚妻存续了这么多年的姻缘关系,到最后落得这个下场,心底里自是一番唏嘘。
不过,想到靠着自己的努力能够避免许萍儿落得那般凄惨下场,心里渐渐释然了。
为了排泄这积蓄几日的心中愤懑和醋意,刘病已索性跟霍大牛侃起了大山。
霍大牛真是一个健谈的人,将眼前的鸿固原的历史讲得头头是道。
鸿固原是京城东南方向的一块黄土沉积台地,位于浐河、潏河之间,北望长安,南接秦岭,自古便是风光极美的一片地方。
大牛口中诉说,因黄河冲击,京城四周有数个冲积平原,有龙首、凤栖白鹿、鸿固、咸阳、毕原、细柳、神禾、乐游等,共同构成了长安之原。
刘病已自然知晓,因其靠近长安,土壤又肥沃,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后世还在此地考古出了不少西周时期的军事古墓。因其自然风光秀丽无比,不少文人骚客常居住于此。这个世纪之后出现的大诗人杜甫就被称作“杜少陵”,抑或“少陵野老”。当然,这些是后来的事儿,刘病已当然不能与面前的霍大牛说辞。
聊了大半天,一时没了话题,两人突然沉默起来。
到底还是善谈的霍大牛先转移了话题:“看小郎刚才从许家宅院出来,想必是去参加赛诗会了?”
“正是!”刘病已点了点头,并不否认。虽然自己这趟前去,另有目的,但到底还是被逼着默写了一段郭老师的定场诗,也算是赛事会的参与者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那些人似乎为这定场诗很是震惊的样子。
“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赛诗会后有品鉴会,品鉴会后还有论辩会,一直到深夜不早,酒过三巡,才逐渐散去。”
“跟他们这帮人,没兴趣。”刘病已摇了摇头,
霍大牛瞥头瞧了瞧刘病已,嘴角弯起,露出一个憋住的微笑来。
“不知道小郎见没见过许家的小娘?听说此女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温婉娴淑、千娇百媚、国色天香……小郎想必一定见过了吧?”
“你可拉倒吧!”刘病已无聊地随口说到。
初始,霍大牛对这听不懂的话一愣,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刘病已微微一笑,说到:“许家是不是花了大价钱,雇人在外面打了广告?夸他家的小娘有多美多美,其实普通人一枚。”刘病已说完了,见霍大牛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便好心相劝:“兄长,看待女孩子,不要光图其表,而要看其内涵。”
“哦?此话怎讲?看你小屁孩一个,没想到比我的阅历还深厚,小弟说来听听。”
刘病已见他十分虔诚,也就细细讲来:“正如男人之美在于度,女人之美在于韵,此韵乃韵味之意。”
“此韵味是一个气质修养的概括词,要想做一个有韵味的女人,就要具备心底善良、宽厚仁爱,还要博学多知,对琴棋书画也要情趣昂然。达到这个韵味的境界,才是貌美心美。”
“但大部分美女则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有少数美女是金玉其质,表里如一。”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好!好说辞!郎君不亏是博学!在下受教了!”
刘病已这才想起来,这个成语出现于明代,《卖柑者言》里面的话。
刘病已登时在内心疯狂祈祷:“对不起了,又道破天机了!罪过!罪过!阿弥陀佛,无量天尊,阿纳玛尼哄哄……”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有‘金玉其质,表里如一’,想不到郎君随便出口便能出良言妙语啊,想必郎君一定是学富五车了!”霍大牛夸赞到。
“兄长抬爱了!”刘病已不好意思起来。因为这样的话语放在后世,也算不得什么渊博不渊博的。
“请问,郎君觉得许家的小娘是上面的那种类型呢?”霍大牛边赶着马车边饶有兴致地询问到。
“她?”
“昂……”霍大牛歪头仔细听着。
“上面的这些形容词没有适合她的。”刘病已想起许萍儿的过往,突然感觉那记忆异常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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