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程松上前建言:“陛下明鉴,这其一,收粮建厂之人若随便招拦,万一混入歹人该如何是好,其二,这收粮之事未有先例,收粮之人职司月俸该如何定,其三,各地粮酒价有不同,恐有小人从中渔利。以微臣之计,为防此等事情发生,可设一监酒司监督,逐月上报各地情况。”
皇帝略思忖了一翻:“程卿言之有理,准了,监酒司和人选,卿既为吏部尚书,就交由卿定夺吧”
程松猜度平时只贪图享乐的覃共丰有如此忧国忧民的计策,许是豢养了门客,总之绝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有了这众多耳目和手脚监视,不愁揪不出这个废物的错出来。
欧阳恒也十分清楚这个覃共丰的为人,前两年黄河水患,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自请前往,而是等流民四起,匪祸横生后,自请去剿匪。
一帮手无寸铁,又是临时聚合的土匪哪里抵挡的了正规军?自然是让他拿了个头功,可谁又去管他们的无奈,若不是家园被毁,走投无路,谁又会去当土匪呢?
而最危险最困难的黄河治理,流民安置,时疫管控,却不见他出力,如果能及时治理水患,安顿流民,又何来的匪患?
朝中自然是有不服气的,可他凭借着姜氏家族的助力,还是稳稳的升了官。
不过就是几个土匪,边疆的将领们谁手上没有百十号人头的功劳?可惜他们是武臣,可惜他们没有这么强硬的靠山。
真是聪明啊!真是有本事啊!如此人物,白给了他这么大一个功劳,他怎么会不接着?怕不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这种蛀虫还是早一天消失的好!而且这明明是他学生的计策!虽然可能会不利于她,但让旁人白捡了去邀功,也不是他所愿。
但程松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他平时看覃共丰不顺眼,此时出手定是有了计划,以他的个性也绝不会危害百姓,欧阳恒决定先不扰乱他的计划,下朝后,欧阳恒自请留下单独奏对。
也没说别的,只说前两日皇后昭见,聊到了有关粮食丰收。有何办法应对。
剩下的,就由得这个皇帝猜疑好了,皇后问起不稀奇,但皇后为何要招见一个毫不相干的臣子问,这才是问题所在。
只要皇帝猜疑,他就不信皇后会不担心,而且自己单独留下奏对这个疑点,也会传入皇后耳中,皇后或许敢害一个幼年皇女,但她绝不敢害能单独奏对的朝廷命官。
在大周朝,只有简在帝心或是股肱之臣才有资格在下朝后自请单独奏对,否则就只能上札子,皇帝觉得需要单独昭见,才有这等殊荣,而他20岁就能考进士,又有教导皇女之责,还曾献上赈灾之策,正是那简在帝心之臣。
如此一来,皇后必然会怀疑欧阳恒已经知道内情,而她的表弟不仅窃取他人功劳,犯下欺君之罪,而且他窃取的还是皇帝亲女的功劳!
皇帝若是知道了再是忌惮姜家也不会放过他的,而且还不知道是否有其他人知情,况且,十郡主还有一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