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医院的消息,说第十一个志愿者骨髓配型成功了,我心中狂喜,恨不能马上跟那个女人分享。可是想到现在的她在为好友的生日宴花着心思,想想还是过两天再把好消息告诉她。心里就不想承认,想在见面时才把喜讯告诉她,这样就可以亲眼看到她眼中欢喜的星辰。
可是两天过后,也没收到她回医院销假的消息,我气笑了,就知道这家伙不会乖乖听话,她好像总在向往自由。
拨通她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在嘟嘟的等待中,我心中突然升起了强烈不安,那个不安分的家伙,又跑去哪里作死了吗?
这是句不经意的吐槽,可是我真没想到它会成真!
第三次拨通后终于有人接电话,却是一把憔悴的陌生女声。
“你好,请问张雪在吗?”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我轻声问道。
对面沉默半晌,才哽咽地问道:“请问你是哪位,找她有什么事吗?”
我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也有点抖,“我是她的朋友,前几天帮她办理住院手续的,她请了两天假,但过了时间也没有回来销假,我想知道她在哪里?”顾不上她要求的隐瞒,我只想通过任何人快速地找到她!
“她,她住过院吗?是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对方有点激动,说话里已经有点哭腔。
用最快的速度把张雪的病情说了一遍,我很不耐烦地再次要求张雪接电话,这时我的耐性已经不知不觉被耗光了。
可是对面回应的是砰一声巨响,还有嘈杂的脚步声,叫喊声。
我几乎要骂娘了,这什么人啊?让机主接个电话有这么困难吗?
半个小时后,宫阳泽的声音传来,带着虚弱低沉,但他的声音我不会认错。“朋友你好,请你到XX墓园XX号,这里会有你要的答案。”
我耳中轰鸣,头脑一片空白,连手机什么时候摔碎了也不知道,回过神来我拼命地往外跑,我努力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玩笑,或者她正在参加别人的丧礼?总之,我坚定地认为过去以后,看到的是她的本人,无论喜怒哀乐,活生生的本人!
可是,贴着她笑脸的那个石碑狠狠地击碎我最后的奢望。震惊,绝望,悲怆重重压得我不能呼吸,我怔怔地看着她的“新家”,脑子里好像想了很多,也似乎什么也没想,一片空白,世界似乎正离我而去,我的天空是灰色的,没有了希望。
宫阳泽控制着轮椅到我身旁,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发生什么事,但当他把她去世的经过说出来后,我脑中紧崩的那条弦终于断了。
我一拳砸在宫阳泽的脸上,那力度让他重重摔在地上,轮椅也侧滑着滚到了一边,倚在石碑着搂着一只大布偶的女孩听到动静只是回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又扭过头去默默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