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等我,怕是不只说这些这么简单吧?”
李闲回过神来,笑道:“嗨,倒是差点把正事忘了。”
“殿下但说无妨。”
李闲道:“虽然在此之前,李兄与我的关系撇的干净,不过今日聂家算是惹上了一个大麻烦,相信李兄不会袖手旁观的,对吗?”
“殿下说这话在下就不明白了,聂家惹了什么麻烦了?何况以聂老头的地位权势,有什么麻烦是他解决不了的?”
李闲笑道:“刚说了让李兄别装糊涂,聂大人今日算是将四皇兄得罪死了,他日必然有所冲突。”
李修涯漫声道:“殿下说得是啊,大侄女毕竟是杀了四皇子殿下一个属下,不过既然是比武嘛,有些意外也很正常,总不能不死不休吧?”
李闲闻言,呵呵笑道:“那李兄故意留下等我作甚?”
“我不过就是留下来吩咐张郝一点事,怎么能说是在等殿下呢?”
李闲笑道:“李兄若是再装糊涂,那可就没意思了。”
“呵呵,殿下请在下上车同行,究竟所谓何事啊?”
李闲道:“今日聂小姐折了四皇兄的面子,我这四皇兄虽然表面是个恭顺之人,背地里却睚眦必报,恐怕明日便有无数参聂大人的本子送上父皇的案头。”
“不过就是几封弹劾的奏折,算不得什么事,相信陛下不会理会,而聂老头应该也不会在乎。”
“父皇和聂大人自然可以置之不理,不过必然会引起朝野的议论,那杨阁老也不是吃素的,若是他开口,就算是父皇也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李修涯心里一沉。
李闲说得不错,若仅仅是几个御使弹劾,真的不算什么。
朝堂之上,有几个人每年不被弹劾个百八十次的?
不过若连杨宣这样的人都开口说话,那必然是朝野内外议论纷纷,对聂含山的风评极为有影响。
往小了说不过就是教女无方,往大了说,甚至可以上升到聂含山本人如何如何。
事情闹大了不受控制,聂含山差不多也得落个贬谪的下场。
小事可以化大,大事当然也可以化小,就看怎么操作了。
“怎么,难道殿下有办法?”
李闲笑道:“李兄莫忘了,你将我推上这擂台,便是欠下我一个人情了。”
“放心,在下记得,若是殿下需要,在下必当努力。”
李闲点点头:“那李兄就要做好欠在下第二个人情的准备了。”
“哦?看来殿下真的有办法?”
李闲点头道:“若是明日没有上本参聂大人,想必聂大人会轻松很多吧?”
李修涯微微挑眉。
“殿下何时将御使言官都收买了?”
李闲笑道:“别说收买这么难听,我与他们相交,在乎真心。”
李修涯翻了个白眼,这话能信?
“说起来还是受了李兄的启发,自从我淡出朝堂之后,反而机缘巧合之下接触了不少原来不能接触到的人,这些人在朝廷的地位官职都不高,好在都是些实干之人,以前是不愿介入党争,所以对我敬而远之,现在反而不少与我成了朋友。”
李修涯愣道:“看起来殿下的棋盘铺得很大。”
李闲笑道:“李兄知道这朝廷之中什么人最团结吗?”
“所谓党同伐异,自然是同一党之人最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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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闲却摇了摇头:“错了,是言官们最团结。”
“这话倒是让在下疑惑了。”
李闲微微笑道:“御使无论官职大小,皆有直接上奏陛下的权利,规谏皇帝、左右言路、弹劾百官、按察地方,其实御使是个得罪人职位,李兄觉得呢?”
参这个,弹那个,能不得罪人吗?
“这是自然。”李修涯点头。
“御使言官是个清水衙门,本职工作就是参人,除了得罪人没有半点好处,那李兄觉得这些人为何还要做而且趋之若鹜?”
李修涯想了想,便道:“自然是为了博得声望,留得生前身后名。”
李闲哈哈笑道:“李兄通透,这些个御使才是最在乎名声之人,而言官群体,也是四皇兄和五皇兄少数插不上手的地方。”
“连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插不上手,殿下难道就能?”
李闲道:“不巧,我前些日子刚好认识御使中丞孙弼,此人刚直不阿,嫉恶如仇,且有些...六亲不认。”
“即使如此,那他更要参聂老头了。”
李闲摇了摇头:“偏偏不会。”
“为何?”
李闲摊手道:“因为孙弼出身聂大人门下啊。”
李修涯愕然。
“就算孙弼不上书,那也有其他人吧?御史中丞也管不了所有人吧?”
李闲笑道:“刚刚不是说了吗,御使言官是最团结的群体,而且孙弼在御使之中威望甚高,只要他开口,其余人都会给他面子的。”
“所以说我们现在...”
“当然是去孙弼家里啦。”
李修涯脸上笑着,心里却是沉重。
一个御史中丞怎么可能让所有人都闭嘴?李闲这段时间到底笼络了多少人?他又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