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是贵妃醉酒,她乃杨玉环,这么瞅着他,他可不正是戏中的宦官,裴力士吗?
他挑眉,饶有兴趣接了句:“在。”
茯苓若贵妃附体,莲步轻移,从下首步入凉亭,“娘娘有话对你说,”
她轻挥羽毛折扇,勾起邵金玉细白的下颌,两人眼对着眼,鼻对着鼻……
咳!这小小的“俘虏”竟敢大胆调戏一州都督?观戏的副官差点下巴掉在地上,不知道该不该上前阻止。
却听茯苓似笑非笑,唱腔千折百回,“你若是称了我的心,合了我的意,我便来~来朝一本奏当今,管叫你官上加官职——!”
哦,她现在不是俘虏,是醉酒的贵妃杨玉环呢!
邵金玉依照着念白,嗓音清浅:“奴婢不敢。”
茯苓停扇,“你待怎讲?”
“奴婢没有胆子。”
她闻言啐了一声,拖长了那把娇音,“你若不称奴的心,不合奴的意,我便来,来朝一本奏当今,管叫你革职为庶民——”
羽毛折扇顺着男人精致的下颌滑到了颈项,她眼波流转,嗓含醉意,“呀,为庶民!”
邵金玉喉结滚动,被羽毛尖扫的喉咙微痒,对上眼前那双清泠的眸,他忍不住伸手拿折扇。
唱词落地,折扇却似小鱼儿游出了他的手。
怎有她这样的人?
勾完了人,竟又远远避开了。
美人红衣,临风而立,月下唱腔千娇百媚,百转千回——
“小小裴力士,且,不得对娘娘无礼!否则,我便来,来朝一本奏当今,管叫你一命见阎君,呀,见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