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双心中暗道坏了,正不知该如何反应时,已慢了杜将军许多步。
杜将军果真走到了马车前,骂道:“臭车夫,走开。”可不等人走开,他便手提小鸡似的将臭车夫扔出去。
他口中的臭车夫不就是吴金钊么?
吴家三个孩子一看,可不得了,正要上前去斗狠,吴金钊冲他们摆摆手,缓缓起身,拍拍尘土。
杜将军挨个马车、连同吴从兴新令人准备的马车也翻找,疯了似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翻来找去,反复找了好几遍。
在他停下来的一瞬间,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刀。
一道豁口,从他的嘴角开到了耳朵旁。
那亮堂堂的匕首在吴双的手中滴着血,她显然在发愣,木讷地盯着手中的红光,连安平出现在她的身边她也没有发觉。
吴金钊也一愣,旋即上前去将吴双扶了回来,向杜将军道:“孙女还小不懂事,杜将军见谅。”
“留、留侯?”杜将军捂着伤口咕哝着说话。他昨儿个将晚并未听吴金钊是何所言,只看他领着两位孩子进去,想他不过是一介老仆罢了。哪曾想他竟是定远侯次子留候!
吴金钊并不正面回答他,一句“对不住”出口,接着唤来站在不远处的刘驿呈,吩咐他去给杜将军找大夫。
刘驿呈应下,虽向杜将军做了个引路的手势,嘴里却道:“杜将军下次这样办事,可是需要出示公文了。”
但杜将军冒着血水的漏风嘴巴在说话,说了几遍,离得吴金钊最近时,才令人听清他话里的内容——
“江时杰要杀吴小姐!”
“多谢。”吴金钊抿嘴微笑,仍旧吩咐刘驿呈带杜将军去治伤。他当然知道杜将军忍着疼痛、泛着泪光说这句话是为了什么。
杜将军走后,吴金钊才向吴双道:“从雪啊,我该说你什么好啊?”
他的声音又惊又气,但谁也看不出他的内心还带了些喜悦的色彩。
可吴双像是能感受得到爷爷的喜悦似的,心里激动地起伏着,向爷爷邀功:“替爷爷揍他。”
“哇,姐姐、姐姐,你不愧是我的好姐姐,我决定不与你生气了。”适才愣在原地的吴从兴离得并不激进,这会跑上前来,连连称赞。
他的话音未落,吴双心中叹道:“完了,又要与我一辆马车了。”
“但我仍然要在前面替姐姐开道,我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吴从兴捉了从薇,“从薇,你也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女子汉!你与我一起,不然没人陪我说话,我今儿这样早将姐姐吵醒,她肯定睡不好,就让她独自一辆马车,也好多加休息。”
而对于安平、安清两个,瞒着大家从窗户边下去上来、上来下去地来回折腾已不是难事。
他们在爷爷无声的嘱咐中继续踏上了回家的路。
路上会有来自江时杰的暗杀么?
一切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