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几场春雨后,玉米苗像新生的笋尖,顽强的钻出地面,绿油油的一片,像一张绿色的地毯铺在田野里。
此时,正是三月。
三月的太阳应该是柔和的,但今天的太阳是如此的毒辣,闷热得让人窒息。
地里头,衣裳被汗水泡湿,汗水顺着裤脚一滴滴的滴落在玉米苗子上,旺有顺正在跟玉米锄着草。
这就是旺有顺承包管理的二十亩玉米地了。
旺有顺在黄地主家(黄小胖他爹)打了几十年长工,为了能多结点钱,他便承包了比别人还多一倍的地,起早贪黑的,不是为了啥,是为了他的儿子旺财能有学上。
旺有顺祖辈为农,从他爷爷起,就开始做起了长工,家里能出一个读书人,便是旺家祖上莫大的光荣,旺有顺觉得,他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
但旺有顺哪晓得,他的出息儿子整天跟着地主家的儿子黄小胖在学堂里整日游手好闲。
旺财去江城镇读书也快一年了,旺有顺也没去学堂看过他。
他决定了,等这两天忙完活,就跟管家请天假,去看望旺财。
想到这里,旺有顺便加快速度挥舞着锄头…
江城镇学堂里,正是课间休息时间。旺财正跟着黄小胖“巡视”着操场。
操场上,恩赐、念慈和组上的李姣,秦江等人在玩踢毽子。
只见黄小胖和旺财背着手,大摇大摆的绕着操场走动,时不时偷瞄一眼恩赐他们,像是在观察着敌情。
“恩赐,你看,黄小胖他们,又是想来捣乱了。”念慈跟恩赐说到。
“没事,我们玩我们的,有秦江在,他们也不敢乱来。”
“好吧!”
“接着,秦江!”念慈把毽子踢向秦江。
只见秦江还没反应过来,毽子从他的脚下滑过。
秦江抬了抬眼镜,俯身拾起毽子又把毽子踢向了李姣。
别看秦江一身书生气,文文静静的,他的父亲可是大名顶顶的江城镇保长秦山。
秦山长相猥琐,平常穿着黑马褂,叼着烟袋,带着几个人马在大街上巡街。看人总是眯着眼睛,给人一种阴险狡诈的感觉。
就是有着这么一个凶恶的父亲,同学们见了秦江都要躲开他,因为他爹是保长,生怕把他们抓了进去。
但秦江为人低调,不仗势欺人,性格与他爹的风格真是格格不入。
所以,没有同学敢跟秦江玩,但恩赐、念慈和李姣不一样,四人却玩到了一块。
黄小胖和旺财那也是对秦江敬让三分,这次他们想过来捣乱,见秦江在,便不敢胡来。
此时,旺有顺一路打探赶到了江城镇学堂大门。
只见旺有顺站在学堂门口,衣衫褴褛,背着缝补的破包袱,摆动干瘦的身躯左顾右望着,望向学堂内。
“老人家,这里是学堂,不讨饭,请您还是到别处去吧!”学堂管理员见旺有顺穿着破烂,东张西望的,以为是来讨饭的。
“我这不是来讨饭,请问这是江城镇学堂吗?”旺有顺低声问道。
“是的。”
“我是来找我儿旺财的,我要进去。”
学堂管理员瞧了瞧这眼前衣衫褴褛的老头子,怎么都不信他儿子在这里读书。
这里读书可是花费不少钱呐!一般的家庭都难以支撑一年十块大洋的学费,就凭他?
以为旺有顺是来捣蛋,便扬起手赶着旺有顺:走,走,走,别来捣乱!你爱到哪去就哪去!这里是学堂!“
“我就是来找人的!我找我的儿子旺财!”旺有顺见学堂管理员不信,便急了。
旺有顺这是赶了八十里远的路,眼看就要见着旺财了,没想到,在学堂门口就被截住,急起他大喊大叫起来。
“你这老头子可真的是来闹事了!”学堂管理员见状,便强行的要把旺有顺拖向学堂门口外。
可哪有想到,旺有顺别看人瘦,那力气可真是大得很,学堂管理员拉都拉不动。
于是俩人在学堂门口推搡扭打了起来…
瞬间学堂门口围起了许多人。
黄小胖和旺财是个爱凑热闹的人,见学堂门口有人闹事,便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