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年轻力壮,从走路的姿势看,像是习武之人。”
“怕他个鸟啊,你们明日到我舅父家,我们想个一招制敌的办法。”
张坷垃在陈州流连两日,决定前往东京。傍晚他买些礼物去徐公家告别。来到徐宅,轻轻扣门,于天佑在里面问道:“何人?”
“徐老伯在家吗?”
于天佑打开门道:“徐公是我舅父,他这会儿不在家,请你到客厅稍候片刻。”他客气的从张坷垃手中接过礼物,引领他进客厅,张坷垃不明就里,毫无防范地跟着于天佑往里走,刚走到客厅门口,从他背后窜出一个人来,照他的后脑勺敲了一闷棍,张坷垃立即昏倒在地。
张坷垃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客厅里,两只手被捆在背后,和两条腿捆到一起,他不能坐,也不能站,只能侧躺在地上。于天佑和另外三个泼皮都站在四周俯视着他。
“你们这些泼皮无赖,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如此待我?”
“小子,老实交待你是何人,从哪儿来的?”
“我乃东京人,来陈州做买卖。”
“做何买卖,字画生意吗?”
“我是做皮货买卖的,不懂字画。”
“谁相信你的鬼话,一个做皮货生意的穷小子竟认识相府总管?”
“我和徐公在本地的小酒馆相识,因为都来自东京,说话比较投机,才成为知己的。”
“我舅父收藏的字画是你拿走的吧。”
“徐公是送我两幅字,那都是他近期的笔墨,与收藏无关。”
“你姓甚名谁,现住何处?”
“我为何告诉你这些,我乃正经商人,交正经朋友,于你何干?”
“我看你不到黄河不死心,实话告诉你,我舅父已死,他的收藏不见了,你小子拿走多少都得还回来,吃多少都要吐出来。”
“你这个畜生,害死了徐公,天理难容,会遭报应的。”
“我上不怕天,下不怕地,自不怕报应,今日你不把字画还回来,大爷我要了你小命,这才是你说的报应。”
“畜生,不畏人知畏己知,举头三尺有神明。”
“给我打,让他知道谁是神明。”
三个泼皮轮番对张坷垃拳打脚踢,打得张坷垃鼻口穿血,眼冒金星,又昏了过去。于天佑指挥几个小兄弟把他抬到西厢房,西厢房是储物间,堆满杂乱的物件,几个泼皮把他往地上一扔,在外锁上了门。
张坷垃再次醒来时,只听得客厅里吆五喝六的喝酒划拳声,于天佑正吩咐一喽啰道:“去瞅瞅那小子醒来没?”
一泼皮打开门锁走了进来,张坷垃躺在原地一动不动。来人醉眼迷离的用手摸了摸他的鼻口,又锁上门走了。只听他回到客厅道:“老大,人没醒,也没死,夜里他要死了咋办?”
“死了就扔到乱坟岗上喂野狗,反正他是外地来的,没人管他的死活,我们接着喝酒。”
不大会儿功夫,张坷垃听得客厅里阵阵鼾声,几个恶棍都烂醉如泥了。他滚到门边,贴着门框慢慢坐起,试图磨断手上的绳子。不敢动静太大,他一点点磨,好容易磨断了绳子的一股,又听到门外锁头响,他急忙躺下,滚到原处。
来人开门后,蹑手蹑脚往里走,一脚踏在张坷垃身上,张坷垃忍不住叫了一声。来人见地上躺着个五花大绑的人,悄声问道:“你是何人?”
张坷垃躺在地上,借着外面的光仰头看向来人,压低声音道:“侯三大哥,我是张坷垃,快救我。”
“张坷垃?!”
侯三意外得张大着嘴,人生何处不相逢,在此地遇上了张坷垃是侯三做梦都想不到的。
侯三掏出匕首,割断了捆绑在张坷垃身上的绳子,扶他起来,张坷垃活动下筋骨,贴着侯三的耳朵说道:“客厅里有几个酩酊烂醉的无赖,我们先把其中的三个抬到这间房里,另外一个留给我来收拾他。”
客厅里油灯还亮着,满屋杯盘狼藉,酒气熏天,几个泼皮东倒西歪,醉得像死猪一样。他二人把三个泼皮一个个抬进西厢房,最后用一根绳子把他们三人拦腰捆在一起,锁上门。
张坷垃来拜访徐公,身上没带任何利器,他从侯三手里夺过匕首,搬一把椅子翻过来套住于天佑,令侯三端来盆凉水,照着于天佑的脑袋浇了下去。
于天佑被冷水激醒,睁眼一看,自己的头被卡在椅子腿里,被他打昏的那小子脚踩椅子,手拿匕首对他怒目而视,杀气腾腾。他一个激灵,醉意全无,求饶道:“好汉饶命,咱们有话好说。”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枉披一张人皮,无恶不作,干尽了坏事,害死了徐公,留下你让你继续作恶吗?”
“小爷饶命,小爷饶命啊!”
“小爷我没杀过人,今日我必开杀戒,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说完刀尖朝下,一道白光闪过,割断了于天佑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