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到来,大周实行了三年一次的学院招生考试,江州学府面临着成立以来的第一次检验,大周所有的学子只要满足条件皆可到当地知府指定的地方参加学院考试。
大周最为强大的学府自然是文殊学院,但是并不只是唯一的学院,皇家学院,以及那个不能说的禁忌,曾今最为强大的三大学院,如今朝歌城的皇家学院被摧毁,金陵的不过是很小的,文殊学院不管是朝歌还是金陵,都在延续着,大周武帝时期,五夷尽归,不知有多少天下之人纷纷到朝歌求学,三大学院鼎足而立,如今完整保留的便只有文殊学院。
江州府下的五州加上江州学府,不断的有学子涌入江州城,而蒋师和范师通过商量后,便直接将学院考试放在了江州学府,卷题是朝廷和学院一同命题,文殊学院和皇家学院的题目侧重点不同,学子可以参加任一学院或者两个学院的考试都可以,因为都是考完学院一门再接着考另外学院一门,不存在泄露和重题的可能性。
凌心安问他的十四名学生,以他们的能力,参加文殊学院应该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参加皇家学院。皇家学院招收的学生,更加侧重于不同方面,其目的最终都是为皇室所用。但姚天佐四人明确的表示,他们不参加任何学院考试,现在的他们在江州城的生意已经很大,越来越多的人找他们做赋税核算登记等等,甚至还帮忙代理登记注册商会,这一条龙服务已经让他们比其他学生先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古阿牛也同样表示不参加学院考试,他的兴趣则是农业方面,他喜欢这方面,李子然和孟不同早就和林伟混成了一片,现在反而是林伟不断的向他两学习,而李子然和孟不同则是不断的找林伟要材料,三人经常混在一起,韩金钱三人同样表示不参加考试,因为关于建筑,他们更喜欢动手,现在唯一的梦想就是回到朝歌,看看那个庞大的皇朝建筑,唯独参加学院考试的便是五毒了,她们喜欢建功立业,能达到这点的只有报考皇家学院。
而文殊学院的学生既有成为朝廷官员也有成为学者或者先生等,华大夫就说过自己是文殊学院毕业的,而且还有年龄要求,文殊学院的学生不得超过十七岁。吕奉先便是考了两次没考上,而下一次考试超过年龄,不得不放弃回家才成为凌心安护卫最典型的例子。
每三年一次的考试,对于大周学子而言是非常之重要的,所以凌心安不得不加强巡逻, 保证考试顺利进行,同时张贴提示,不得出现破坏学子考试的行为。
黄校尉也调拨了近千人的士兵日夜把守江州学府,一天十二时辰不停歇的巡逻。
对于这样的事情,武林中人是不感兴趣的,他们只对长生有着谜一般的执着,所以看到街道上的那些书生模样,哪怕此时言语上多有得罪自己,也不过是微微一笑并未放在心中,眼神睥睨,嘴角冷笑,一副阴阳怪气:“穷酸书生?”
连续四天,学院考试才结束,一切按照平安无事发生,江州学府几乎所有超过十二岁的都参加了学院考试,至于能不能考上,考上几个,金秋时节便可知晓。
几日后,信州袁州来信,两岸堤坝已然完工, 虽然不是口岸,但矗立在江边的碉堡,不仅威慑更是一道强而有力的战时堡垒,凌心安只能帮大周做到阻拦来自海上的攻击,算是给江州府下的百姓多了一道屏障。
凌心安没有出席落成仪式,两州府衙各自出席,凌心安代为飞书上报了朝廷,朝廷下发嘉奖,后者终于明白,当日凌心安所言,也明白凌心安所做的对他们有多大的意义。
与此同时,江州河沿江大道也在金秋时节,完整笔直的修到了江州城门口,足有五丈宽的大马路,中间是十多丈宽的江州河,沿江种植上了无数花朵,迎风招展,同时每隔十五丈便有路灯,夜晚根本无惧漆黑,中间还有马栈,凉亭供拉货的商贾休憩,以及烽火台,这样的沿江大道就落在了世人面前。
看着碧波荡漾的江州河和如诗如画的两岸风景,全天下的商贾不禁大为惊叹,当日凌心安曾经说的要将江州城打造成为大周最舒适宜居的府衙,他真的做到了。
落成之后多余的奴隶和民工尽数调到了鄂州城开发之中,速度是大大的提高,越来越多的商贾蜂拥到了鄂州城,鄂州城内依然如火如荼的在开发,这一幕何曾熟悉,但更多人将目光投上了鄂州城外的那一片连绵不绝的土地。
今年初春时分,暴雨来临,鄂州城再无洪灾,当时的鄂州百姓望着长江巨浪拍打在沿江堤坝,惊奇无数狂浪,倒卷而入的江水顺着河流,哪怕外面狂风暴雨,修好的河道将长江水直接引流到下游,任外面掀起恁高的大浪,如温顺绵羊一样朝下游流去,没有任何一点内涝,鄂州百姓彻底惊呆,有年过古稀的长者直接扔掉斗笠,在河岸上迎着风雨狂奔,这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没有洪涝的一年。
初见成效的鄂州城立即吸引了全天下的商贾,没有了洪涝的鄂州平原,就是一块块肥的流油的沃土,一窝蜂的涌入了鄂州府衙,何知青当然记得凌心安当初说得,大部分土地将会是大周所有,只租不卖,少部分卖的早就卖完了,商贾们大失所望,但何知青却是说道,未来还会继续开发等等之类的云云吸引着外来商贾。
金秋时候,学院揭榜,五毒全员考上了皇家学院,江州学府也有十人考上了文殊学院,明年开春之后,他们便要奔赴京城求学了!
“舍不得先生!”段若影眼红着道。其余学生为她们考上而欢喜,今日便在望江楼庆贺。
李子然素来最为成熟稳重,望着她们道:“放心吧,五毒,你们以后是最容易见到先生的。”
众人惊讶,齐齐问他。
隆冬降临,掐指一算,凌心安已经来到这个世上三年多了马上快四年了,此时已是夜色,凌府大厅内,某位府衙脸色不自然的在此等候着,他实在不明白凌知府为何叫他一人过来。此时耳边传来了脚步声,抬头望去,赫然看到凌心安和段清联袂朝他走来。
“拜见知府大人!”某位府衙此时再无当初任府衙时的那副狂傲模样,一年多的时间,凌心安已经证明了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而自己也证明了对他说过的话。
“二位请坐!”凌心安吩咐道。
待三人坐下,大厅一片寂静,凌心安望着那位府衙道:“府衙大人,这一年你觉得如何?”
他望着凌心安,心中忐忑,但脸色波澜不惊,毕竟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这样的场面并不会让他感受到太大的压力,哪怕此时凌心安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回大人,卑职自问尽忠尽职,勤勉持俭,上奉朝廷下躬百姓,虽未能事事尽心尽责,但也做到了为朝廷为百姓做事。”
凌心安笑道:“京城来的,果不一样,哪怕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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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挑你毛病,也是很难。”
那位府衙脸色闪过一丝尴尬,却是没说话。
“你觉得江州城如何?”凌心安又开口问道。
“大人治下的江州,中土大陆无人可比,前无古人,至于后来有无来者,卑职不敢恭维。”他心悦诚服道。
“那你喜欢吗?”
“自然喜欢和向往的!”府衙大人叹道:“只是大人经天纬地之能,卑职只可仰望,自知无能力达到。”
“那江州城送给你!”凌心安笑道。
府衙大人闻言一愣,然后笑道:“大人,这等玩笑您就别拿卑职来刷了,不好笑,不好笑!”
然后哈哈哈大笑起来,而段清则是目光闪过精芒望着凌心安,他的手紧握住了茶杯,微微颤抖。
凌心安微笑,喝着茶水,一脸平和的望着他。
府衙大人笑完,发现大厅内空气是如此的寂静诡异,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笑,凌大人和段幕僚都在沉默的望着自己,突兀想起了父亲曾经给自己发过的家书,隐隐然提起的一件事,心跳抑制不住的开始狂乱起来。
“大人,卑职并无别意!请大人饶恕!”府衙大人冷汗淋漓,当即连忙告罪!
凌心安笑道:“既然你想到了,为何这么害怕?”
府衙大人愕然,望着凌心安,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江州城交到你手里的话,你会怎么做?”凌心安淡淡道。
他愣住了,听着凌心安的话,一时惊呆的说不出话,段清沉默,默默的喝着茶水,同样静静的望着他。
此时的府衙大人再蠢也明白过来,哪怕他再如何保持镇静,但急速起伏的胸膛证明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脑海中无数念头电光火石闪过,眼神不断闪烁,良久只见他缓缓站了起来,来到凌心安身边,深深的弯腰鞠躬,口中郑重道:“大人,您要我怎么做,卑职便怎么做,京城老一辈的事就让他们去处理,卑职只遵从自己的内心。”
他紧接着道:“在京城,卑职尚未赴任的时候,听说江州城如何之繁华,大人如何之才华盖世,但在京城,大人言行我们却是知道的,大人的名声也是流传甚广的,所以卑职心中是不服气的,直到来到任上,和大人一同去走访府衙下所有乡镇的时候,大人询问百姓,了解民间疾苦,为百姓谋福祉,卑职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大人您是没有任何私心的,再后来,卑职来到了江州,看到了凌府门前那副联,卑职对大人只有敬仰和跟随,尤其是江州府日新月异,百姓安居乐业,卑职才明白,为臣者为官者要做的是什么。”
凌心安望着他,深深的叹气道:“江州城百姓有福气啊!”
待府衙大人离去后,大厅内只剩下两人静静的喝着茶。
“我要回去了!”凌心安叹道。
“是啊,大人履历四年,终究还是要回去了!”段清淡淡道。
“江州城没有交给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大人其实这是在保护我!”段清道。
“是啊!”凌心安道:“本想交给你的,奈何连我也查不出你背景,朝廷上没有人,这个位置,谁上来谁死!”
段清点头:“那他你就放心?”
“他人不坏,他父亲权力也不大,但在京城之中倒也各方面都有交际,如果让朝廷空降一个人下来,这对你和郭松他们都是很危险的。”
“唯一担心的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镇得住各方势力!”
段清也叹气道:“段某何曾有幸跟随大人四年,只是想不到时间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