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出现在这南地的东海岸,矮人离开了旧世界的群山,震旦人则经历了半年的远航,此情此景,谁不思乡?但宾客们都不知道斯诺里所思的并非永恒之峰的皑皑积雪呐。
“善!婉儿曾言尊驾好我震旦风俗,愿学吾国文字,今日一见,文采飞扬胜吾府中博士多矣。此诗左酒,当浮一大白!”
胤隐美目连闪,站起身来敬了斯诺里一杯。她是一尊与天地同寿的不朽龙神,尽管政治水平这东西跟血脉无关,但牧守一方千载岁月也足以培养出足够的嗅觉。
矮人王的这一首即兴赋诗在她眼里代表着不少深层次的信息,比如强大的学习能力,足够的智慧和对自己国家深入的了解等等,这让胤隐把对斯诺里的评价又调高了一档。
“不敢不敢!所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斯诺里哈哈一笑,他老脸不红,又盗了一句。
“姑娘光是吹笛也有些许寡澹,可否让我吟诗应和一二?”斯诺里一边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一边在脑海中快速搜刮。
“故所愿也,不敢请耳。”九娘甜甜一笑,将笛子举到嘴边准备。
“咳嗯,那我就献丑一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斯诺里举杯踱步,一首曹公的名作抑扬顿挫地脱口而出。一方面为了应景,另一方面这震旦没有周朝自然也没有周公吐哺典故,他念到鼓瑟吹笙就算完事。
“好胸襟,好气魄!”
笛声已然半途而停,能听懂这震旦语的人都被其中的康慨所震慑。
“阁下此诗似是未完,略有意犹未尽之感。”
胤隐童孔微微收缩,她盯着斯诺里想要从他身上多看出些什么来。部下们这些年传回消息中的某些内容在龙帝之女看来有些荒诞不经,但今天接触下来这矮人还真有独到之处。
“本宫有些困乏了,回船歇息吧。”胤隐转了转脖子环顾左右。“告辞了,明日正午吾与宝船设宴,届时劳您玉趾赏光。”
下面的中下层军官们早已喝得东倒西歪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送客出门后斯诺里忽然发现玉血族许伯留了下来。
“大王容禀,老臣有一事不明。敢问您诗中的子衿所指何意呢?”老人一揖到地。
“贵国不是有一部诗经传世吗?”斯诺里皱眉询问,他没想到这老者想说这事。
“这,这您如何得知?那物与子衿又有何关联?”许伯闻言脸色大变,甚至两鬓隐有汗水流下。
“婉儿所说啊,难道这还是什么秘密不成?呃,不对,或许我们说的不是一样东西?”斯诺里忽然想起了当时玉血族女官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诡异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