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她忽然出声,喊停了准备扬手打那个小子的乞丐,而后从荷包了取了些碎银,丢了过去,“拿去,够你们买吃的了,这孩子,别动。”
传闻冷莫言奇丑无比,导致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每次行走必然带一个面具,逐渐,这面具也成为他的特征,一说起青面恶鬼,黑白两道的人无不知晓。
自他接管了洪门以来,洪门逐步巅峰,现在俨然算得上是江湖第一帮派了,并且门下还有最让人忌惮的情报网。
苏盛敛眉,安安一介闺阁女子,不可能听过冷莫言,所以刚形容的外貌除非亲眼所见,否则她不可能知道。
那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
闻听冷莫言手段狠辣,但他也有个原则,从不欠人情。
但凡他承了一点恩情,都会加倍回报,所以,可能为了还恩情,将这消息透露给她。
毕竟,洪门现在最主要做的是情报网。
苏盛陷入了凝思,如果消息可靠,他透露给了禹都,可是实打实帮了禹都一个大忙,那么,别说得到他们的庇护,岂不是还可以谈一下条件?
闵中一直不重视苏家,好的生意线都被主干旁系或者嫡系做完了,他们这种旁枝末节,要想在闵中出头太难了。
苏盛何尝没有胜负抱负之心,苏安安适时提供的这个消息,可真的是一个极大的诱饵。
苏盛并未当场给回复,而是说自己想一想,另又叮嘱苏安安,此事万不可告诉第三个人,也不要提及自己救过那个黑衣人。
一女子救了外男,传出去可是有损名誉的。
苏安安自然懂,小鸡啄米的点头,道:“那无事女儿就回去了,父亲,您慎重考虑。”
苏盛嗯了一声。
苏安安柔顺告退,刚走一步,又装作忽然想起来的样子道:“父亲,那我去库房看看母亲的遗物可还有漏?”
苏盛正在想事情,摆了摆手,让她尽管去。
现在哪儿还心思想那点遗物,要是安安说的事儿成了,得到比这点遗物多多了。
恰巧,翠烟和月落也剪了葡萄枝,还带走了她之前养的君子兰,还有别的花卉。
主仆三人离去,影子投落在长廊。
苏盛从窗外望着女儿的背影,忽然眸光深沉。
刚刚安安的一番话,到是让他意外的发现,这女儿思路何其清晰,那眉眼不惊的模样,着实让他惊讶。
何时,安安成长这么快了?
苏安安走的淡定,忽略背后的目光,背影消失在了走廊拐角。
她知父亲多疑,但那又如何,她给的消息是真的,且有说辞,并将其中利弊分析了一通。
她相信父亲会去禹都的。
没有人比她清楚父亲其实很有野心,只是一直伪装。
他怕是也早有想过脱离的心思,只是时机没到。
苏安安此举,不过是将父亲脱离的时机提前了,并且换了一个更稳定的靠山罢了。
途经花园,苏安安顿住了脚,望着风中摇摆的胭红海棠出神。
宛转风前不自持,妖娆微傅淡胭脂。
花如剪彩层层见,枝似轻丝袅袅垂
依稀还记得,她在海棠下玩耍,背着这首关于垂丝海棠的诗,父亲曾宠溺的夸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