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吗,那岐云郡主师从高人,十年磨砺,出山第一件事便是为天宸清除了乌银山山贼那群毒瘤,皇上都下了圣旨褒奖,还赏赐了岐云郡主一大批金银珠宝!”
“……屠戮乌银山这事倒是有所耳闻,不过皇上下旨褒奖这事倒是不曾听说,”
“呸!什么屠戮,会不会说话,那叫清剿,乌银山那群山贼早该死了,杀得好!”
“话是这么说,但岐云郡主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便已双手沾满那么多鲜血,你们听着不害怕?”
“嘿,人家郡主拼死为老百姓们除害,到你嘴里竟成了这个样子,皇上都亲自下旨褒奖了,莫非你要忤逆圣意不成?”
“这说的哪里话,我岂敢忤逆圣旨,就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
碧波将消息带回来的时候,沈澜依正在喝甜汤。
闻言,她拿着汤匙的动作一顿,半晌,才道,“坐到了,你下去吧。”
“是,郡主。”
房间内再次恢复寂静,沈澜依面色彻底阴沉下来,她一甩袖子,直接将白玉汤盅带青瓷小碗一齐摔碎在地上。
清脆的响声惊得还未走远的碧波连忙折回查看,她推开门,“郡主,郡主您没事吧!”
沈澜依转过身,眼底尚未褪去的刺骨寒意使得碧波不禁瑟缩了一下,她再去看时,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抻了抻披帛,沈澜依温声道,“我无事,不过汤碗不小心摔碎了,你将它们收了吧。”
“……是,郡主。”
屋内一时寂静下来,只余碧波清扫碎片的声音,莫名的压抑感使得她连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出了那扇门,才大口喘起气来。
碧波看了碎瓷片一眼,心道,最近澜依郡主似乎总是不小心打碎东西,上次她还看见一地狼藉的胭脂水粉……
时间一晃过去半月,叶岐云身上的伤口开始结痂,她再也躺不住,又从采梧口中得知了江淮如今正在太子宫外的别院养伤,便一溜烟从府中后墙翻了出去。
也因此错开了前来公主府探望她与沈澜依的太子。
公主府与太子别院就隔了一条街,因此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叶岐云便到了别院门前,她本着不想兴师动众的原则,悄然翻进了别院。
此处太子并不常住,因而婢女侍卫也不多,她猫在树上,正在观察哪出院落出入的婢女多时,便听树下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郡主在树上做什么?”
叶岐云低头一看,一身白衣如新雪的少年正站在树下微抬着头看她,眼尾那颗细小的红痣像白玉盘中的一粒朱砂。
她摸了摸鼻尖,因身上的伤还未好全,不敢直接从树上跳下来,便抱着树干一点一点滑下来,大抵是她的动作有些滑稽,她回身看他时,江淮的眼底还有未曾消散的笑意。
原来他也是会笑的。
记得八岁见他时,他小小年纪却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没什么朝气,也没什么生气。
念头才刚划过,叶岐云便看着他眼中淡薄的笑意瞬间湮灭。
她道,“我听说你在这里养伤,我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