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地伸出手,划过一道婉转的弧线。
冰鱼随之而来,踏着我指尖划过的印记。
与此冰天雪地。
我们彼此燃烧,只为对方能感受到一丝丝温暖。
确认着彼此的爱。
随着箫声的起伏,冰湖上亦结出了千万棵葳蕤茂密的玉树。
旋律突然转折如一滴泪从眸中滑落。
刹那间,冰树开出了千万簇冰花。素妆而来,却美得令人窒息。
许是太过美幻,太过真实,才让人略略清醒。
这一切该是假的。
箫声最后一个余音散尽,我的脚下不慎崴了一下,几乎要从冰湖上摔倒。沐哥哥如飞鱼一般,侧身飞过来,手肘抵着冰面,握箫的那只手刚好将我揽进他的怀里。
随即,他躺倒在冰面上。
我躺在他的怀中。
坐起身,我们只是相视一笑。
他的指尖不自觉地滑到我的脸颊上,某一刹那我看到他面色闪过一抹潮红,宛如微醺般。
“没想到,我的小沫沫舞韵优雅,如此迷人。”
我背靠着他的胸膛,他用双手环抱着我。
是如此温暖。如此美好。
“我的沐哥哥何时会吹箫?亦出如此妙音。”
他的笑声从耳畔滑过,“因为余生还很长很长。我怕沫儿同我久居冰城心生厌倦。眷恋红尘。我得为沫儿多寻些乐趣。”
我抬起眼凝望着他,他亦如此般深情地凝望着我。
目光温暖着对方。
“沫儿的生命里有沐哥哥就够了。沫儿不需要沐哥哥再为我做什么了。”
我坐躺在他怀中。沐哥哥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他的鼻尖对着我的鼻尖。
莫名有股暖流从脚底涌上心头。
我想,沐哥哥是情不自禁要亲吻我。
可是,我的心头忽然被什么东西撕扯般,一股疼痛袭来。
这股疼痛让我愈发清醒。
伴随着那股刺痛,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五,他不是。”
是须臾的声音。
我猛地将他推开。
站起身,抑制着那股刺痛。也抑制着对沐哥哥的所有情感。
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你将须臾怎么样了?”
他显然为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手足失措。
不可置信般,试探地向我走近。
关切道:“沫儿,不怕。有沐哥哥在。”
我的手指微颤,却被他握紧了。
“沫儿,你想知道的一切,你也看到了。你用心感受这一切。你的存在是真的。我的存在也是真的。我们的爱亦是真的。”
他将我的头依在他的肩上。
他那么温暖。那么真实。
他不是他,他又是谁呢。
“沫儿,关于我们的故事,我铭记了再铭记。你一直在我心里。我的小兄弟小沫沫在。我的娘子沫儿也在。自始至终,都是你。也只有你。”
他是那么真诚。那么真实。
被我遗忘的,须臾又何从断定他不是呢?
我若信以为真,对沐哥哥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除了他身上没有那股淡淡的药香外。我找不到任何怀疑他的理由。
可是,他逃避了我的问题。
我刚要脱离他的怀抱。他仿佛听到了我的心声般,将我拥的更紧。
缓缓地说道:“我知道自己是谁。我也知道沫儿的身份。你对我用了摄魂术,我知道沫儿的疑虑。”他仿佛悠悠地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须臾在石门外,我从来没伤害过他。因为我知道沫儿一定不愿意看到我们相残。”
老须臾的声音又突然蹿了出来。
“莫要信他。”
是老须臾用灵魂感知力,同我说话的。
“你即安然无恙,那沐哥哥所言便是真的。你们无冤无仇的,你何故对他深怀如此敌意?”我用心跟那老头对话。
“看来只得当面对峙了。”
片刻后,清冷的笛音响彻冰城的上空。
霜羽陌同须臾飘然在半空中。
沐哥哥带我回来时,他曾收了生死门的结界。
如今,他们轻而易举破了石门外的结界。进得了这冰城。
“老头,这是我同沐哥哥的事。你带那个冰块儿来干嘛?”
因为那个羽族的霜羽陌。我连带着须臾也憎恶三分。
公然挑拨我和沐哥哥的感情,真是可恶。
越发觉得他那冷冷的笛声比不过沐哥哥清雅悦耳的箫音万分之一。
伴随着他们飘落到冰湖上的,还有一个人。
白渡山君。
白渡用仙法,缚来一束光绳将我从沐哥哥怀中拉向他。
沐哥哥毅然出手,使了一道剑气将我小心翼翼的环住,向他的方向拉。
白渡不尽情意地牟足了劲,他的光绳将我的手腕勒的生疼。
他却诡异地笑道:“你再不松手,她可要被身首异处了。”
真够狠。
沐哥哥妥协了。
我被白渡一下子拽到他身旁。
“三百多万年前,东岳大帝用千年寒冰铸造冰剑。你可知那千年寒冰从何处来?”
他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故弄玄虚。
见沐哥哥从容自若。
他又一把将折扇合住,故作神秘道:“若没猜错,你胸前应有一片竹叶印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