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歹人,上天为何不派人下来将他降服打入十八层地狱用不得超生!?
王可卿不知老道士为何如此憎恨妖怪,但她能清楚的知道,她在不见天日的小屋里,鼻尖充斥着血腥味,没日没夜的刑法折磨,她的心魔开始从心间升起,填满空落落的内心。
她的眼神变了,变得决然凌厉,每次于老道士对视,都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
她又一次陷入生命危险的境地,老道士又一次救活了她,他将她的伤快速地医治好,她趁得以喘息的间隙施展梦境。
在梦境里老道士不是她的对手,加之是趁人不备时布下的梦境。老道士在她的梦境里,无措地像个孩子一般。
她想不出折磨老道士的法子,于是在趁他清醒的时候,一口一口地将他吃掉。
她终于明白老道士为何这般喜欢听她的惨叫声。
老道士在她耳边的惨叫声,于她来说,极为的悦儿。
她继承了老道士的道行,同时继承老道士的邪恶。
她的心魔与老道士的邪恶纠缠在一起,成就了一个全新的她。
她化成陈令,繁华的国度在她的操纵下,没落直至灭国。
她捡起她的喜好,在没落的国度的都城展开梦境,吸引来往的路人,将他们扯入梦境。
王可卿,也就是王笙,也就是蜃,无论心魔如何缠绕,无论道士如何邪恶,她的心间,永远可怜疼爱那才刚满一岁的孩儿。
她捡起化成风沙后剩下的襁褓,双眸浅淡宛如无色。她将襁褓紧紧箍在怀中,紧皱眉头,却一滴泪也无法流出。
再睁眼是,她眼底通红,宛如魔鬼地瞪着知年:“你怎敢!怎敢松手!”
蜃满身戾气,连带发丝都在张牙舞爪地咆哮着。
她飘在空中,居高临下地质问知年。
知年淡道:“蜃,那个不是你的孩子,他只是你化出来的幻象。你在梦境这么久,他可有长大一分?”
“蜃,这些年辛苦了。”
“蜃,放下吧,你应该回家瞧瞧。”
“家?”紧邻理智崩溃的蜃嗫嚅这嘴唇,低声重复知年的话。
“家?我可还有家?我的父母死了,我的丈夫孩子死了,我还有家?世间已经没有我的安身之所。我想对我的阿娘说,我好痛,身上每一个地方都好痛,她能不能想小时候一样,帮我吹吹。我想对我的丈夫说,瞧,我又写了一本话本,故事精不精彩?我想对我的孩儿说,娘好想您,真想听你喊我一声娘,娘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娘真的好想看着你长大······”
知年垂着眼眸不说话,小白从百宝袋里钻出小脑袋,抬眸静静地看着知年。
沉默片刻,知年道:“有点,你还有你的族人。”
不像她,从出生到现在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小白不算,他是狗。
“蜃,回大海吧,那里才属于你,那里有你的族人,还有你的嬢嬢。”
“嬢嬢?”蜃捂住双脸:“嬢嬢,我还有嬢嬢。嬢嬢,我要回去找嬢嬢······”
斑驳的小房间,被洁白的光芒渐渐填满。
一阵炫目之后,知年睁开双眼,她趴在一张破烂的桌面么上,身边是嘈杂的声音。她坐直起身,环视四周。
朗叔朗娘还有她曾经与她一起打杂的店小二正不明所以地挠着头,嘴里问着:“发生什么事了?”
另一个人回答:“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年年。”同样在桌面的小白喊了一声知年。
“嗯?”知年将目光移到小白的身上,他的神情很不好。小白举起爪子,指着桌面道:“你瞧。”
知年循着看过去,瞧见桌面上,破烂的碗里的食物,胃开始一阵接着一阵翻腾。
《解铃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