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年循声往回看去,一众队伍走在路中间,尤其显眼的是坐在马背上俊朗少年,他头戴官帽,胸绑大红花,神情意气风发。
知年和贵儿走到两侧,身旁是道贺的百姓。
“王家哥出息了,状元啊!”
“是啊,不枉他母亲独自一人辛辛苦苦将他拉扯长大。”
“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是是是······是了······”
“······”
知年在人群中,权当是看热闹,不知何时,贵儿的身影不见了。
知年勾起唇角,朝街道打了个响指。
“噗——”
好似是泡泡被戳破的声音,四周的百姓的面容登时变得狰狞,他们举着手在街道上恐慌地四处奔逃。
昏红将天空浸染,脚下变得一片狼藉,四周开始泛出黑雾。
知年缓步朝前行进。有官兵拿着武器在她身边四处搜查,似是在捕捉重要疑犯。
“在哪里!?”
“好像是在前面的巷子里。”
“走!一起过去!”
知年跟在官兵的身后,走进墙面斑驳,看起来已经荒废已久的巷子。
她走进一间院落,隐约听见婴儿的哭喊。
知年循声走进一间房间。
房间与凄凉的院落不同,里面温馨暖人,中间摆放一张婴儿的摇床。
知年走上前,婴儿床里躺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他含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哭着。
他看见知年,圆碌碌的大眼睛,清澈纯洁,天真无邪的目光落在知年身上,不愿移开。
知年双手环胸,挑眉道:“怎么?想让我抱你?”
小娃娃屈起柔软短小的小腿,肉乎乎的小手抓住肉乎乎的小脚,咧开嘴对知年笑了笑。
知年对小娃娃做了个鬼脸,小娃娃笑得更欢脱了。
知年无奈,只能生疏地将娃娃从婴儿床上抱起。
小娃娃的身体软软的,知年却从头到脚都变得僵硬无措。
自她懂事,她抱过刚出生的小狗,也抱过刚出生的小猫,唯独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娃娃。
“没想到,你倒是挺有抱孩子的天分。如何,愿不愿意留下帮忙照看孩子?”
贵儿突然出现在知年的身旁。
奶香的小娃娃于知年来说,就是长刺的仙人掌,抱在怀里扎得慌:“你一会儿让我配合你,演你的话本,一会儿又让我帮忙照顾小孩,你倒是挺看得起我的。”
“二选一如何?”
知年笑笑:“你这心思变得也是够快的,扯我来看一些有的没的,就想让我留下帮你干活,你当真是在梦里待久了,连人都变得幼稚天真了。”
“幼稚也好,天真也罢,总之那些凡人握在我的手里,你真的不会无所顾忌吧?”
知年眨眨眼睛,假装思考片刻:“难说。”她对上贵儿透出几分傲气又有几分戏谑的目光,松开双手。
“蜃,停手吧,你将无辜的人困在梦里,你何尝不是也将自己困在梦里。”
襁褓的婴儿摔在地面,化成风沙转眼消散不见。
贵儿瞪着怒目几乎喷出火,她理智全无,没听进知年话。她掐着知年的脖子:“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