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年记得他,他是那一晚在屋顶上喝酒的友人。
人皆是好面子的,知年更不例外。她在他面前倒下,被他拎回到萧翎儿面前。虽然不是是何原因,但终究是她丢了大脸。
在害她丢脸的人面前,她没必要给他好脸色。
知年收起酒和荷叶鸡。
“要你管。”
她当下不能与他打,不是打不过,是怕免得又不知为何缘由地犯晕乎,况且周遭有那么多人,且不说波及无辜的人,是极没有必要引来他们注目。
“等等。”友人从高高的银杏树丫上轻盈跃到知年面前,他比知年高出一个个头,一头随意散落的乌发趁得他的皮肤极白,一对凤目风流婉转,艳丽邪魅,挺鼻薄唇,精致胜过女子。他裂开嘴巴展露笑容会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整个人看起来痞坏懒散,潇洒不羁。
他问:“你急着去哪?独食好吃,分享出来更好吃。”
知年道:“不好意思,我只喜欢吃独食。你若是想分享,便去酒窖偷些酒,然后再去偷些下酒菜,再分享出去。”
友人挑眉:“哦~?你这些是你偷来的?”
知年嘴角抽搐两下。她不过是教他怎么做,怎么关注点却放在无关紧要的方面上?
他见知年沉默,笑意更浓:“偷盗他人之物,萧二姑娘,这便是萧家的家教?”
知年不甘示弱,没理反倒理所当然地道:“偷看别人,便是公子的为人处世?”
友人举起手,故作无辜道:“姑娘冤枉,我不过是在树上歇息,谁知碰巧见到姑娘偷偷摸摸来到此地。”
知年:·····
她刚发誓,她绝对是光明正大。
她压根就没有偷偷摸摸的必要,各世家公子姑娘,压根没得空理会她,都忙着去找巴结贵客。
她阴阳怪气道:“歇息就歇息嘛,睁着眼算什么歇息。”
友人失笑,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知年。
知年不带好意地瞥了友人一眼,抱着酒壶拿着菜离开银杏林,决定再寻一个安静的地方。
“姑娘去哪?”
要命的是,友人跟上来了。
“要你管。”
知年加快步伐,走在前头。
友人紧跟其后:“自然要管,免得姑娘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又拿了什么东西。”
知年眼角微微抽搐两下。
当她是贪心之人?
怎么说,她眼下也是堂堂萧府二小姐,即便秦王府再多宝贝,她也不能丢了萧家的脸面去当贼。
她可是很自觉将自己融入角色,再发挥优秀的编剧技能,是百年难得一遇既优秀又敬业的演员。
知年道:“这位公子,请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日是宴席,大家都喝酒吃席,我说的偷实际也不算偷,顶多是方式不同罢了。别人的酒菜,是等着送上来,我的酒菜,是我自己去拿。要我说,客人就该像我这样,该礼貌时礼貌,该主动时主动,这样宴席才开得痛快不是吗。”
友人先是稍显诧异,随后笑道:“萧二姑娘胡说八道的本事真是相当了得,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知年:·····
友人:“也不知是谁传出,萧二姑娘天生愚笨。”
知年深吸一口气。
萧二姑娘是不是天生愚笨她不知,反正愚笨是真。
她不是萧二姑娘,天生愚笨四个字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友人凑近知年:“莫不是真的摔好了脑袋?”
知年往后退了几步,与友人拉开距离。
她戏谑道:“是不是,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公子聪慧,说不定摔了之后更聪明了。”
友人笑道:“我倒是觉得蠢傻一些为好,太聪明,无外乎增添烦恼罢了。”
知年挑眉不答。
她懂,她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