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年支吾一声,揉着眼坐起:“怎么了?”
“知年姑娘。”阿牛坐到知年身旁,略带委屈地解释道:“我见你躺在秋千上睡着,想着将你抱进屋子免得让你着凉,偏偏你家老白不准,拿一张薄被盖在你身上,拦在你面前,一直用羊角顶我。”
知年看着身上盖着的被子,垂眸一笑。
年纪大些果然懂事些,不像小白,不拿你挡风都已经算不错了。
知年道:“我不喜欢睡着的时候被陌生人碰,老白知道我的性子,所以才拦在我面前护着我。”
陌生人吗?
阿牛低落的垂下头。
他们也算是在同一屋檐下住过,怎就还算是陌生人?
知年从秋千站起:“这是投奔亲戚一路上留下的后遗症,毕竟路上险恶,还遭到抢夺。自此,除了父母,我心中永远只信小白和老白。”
小白乜眼不悦地看向身旁的老白。
为啥老白也在范围?
难道年年看不出这头老羊是多么地有心机么?
沟通,沟通不了。
还抢在他前面在知年面前表现。
实在是可恶。
小白的小爪爪在地面偷偷握成小拳拳。
真是家门不幸,买了头绿茶老羊回来。
阿牛听见知年这般说,失落的心稍稍有点起色。
知年问:“你怎么来了?”
阿牛挠挠头,他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
“准备上山砍柴,路过见你睡着了,所以就······没想到姑娘准备要开间托儿所。也是,姑娘这般温柔聪慧,孩子一定很喜欢姑娘。”
知年转而露出温婉的笑容,犹如江南的女子,婉约大方:“阿牛谬赞,毕竟要养活自己,可仔细想想,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些什么?手无缚鸡之力,唯有满身的才华。再想起幼弟去世之前,不过是四五岁,追在我身后‘姐姐,姐姐’地喊。”
知年说到后面动容,从腰间掏出帕子背对着阿牛掩泪。
小白:“······”
手无缚鸡之力?
搬起一座高山绝对不在话下。
满腹才华?
背倒算是流利,诗词歌赋却没见能作出一首。
脸皮厚的人,夸起自己的时候,总是盲目的。
阿牛忙上前安慰:“知年姑娘,伤心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刚好村里面有好几家妇女为了农活,都没法照看孩子,回头我与他们说说。你住在我们家这几日,你的为人我们都了解,将孩子给你照顾,我们是绝对放心。”
知年转过身,可怜楚楚地阿牛行礼:“谢谢你了,阿牛。”
阿牛红着脸低下头:“小事罢了,能解姑娘的忧愁,我也很开心。只是,不知姑娘这如何收费?”
知年垂头恬然一笑:“看着给就行了,毕竟我这里不过就一人一狗一羊,吃穿用度用不了太多,只要饿不了孩子就行。若是真给不出银钱,粮食也是可以的。”
她也想趁此好好赚上一笔,但这里是村落,家家户户再有钱能有几个钱?若是她漫天要价,反而还会将村名吓跑。
一切都要为打工让路。
哪怕是她喜欢的银子。
她,真是越来越无私了。
阿牛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喜欢知年了,人美心善,这么完美的女子世间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
阿牛自知自己配不上知年,但知年这么善良,只要他努力,让知年看到他的发光点,一定可以感动知年,让她答应他。
“有知年姑娘这话,村里的妇女一定会安心将孩子交付给你。”
不以敛财为目的的托儿所,定是真正的喜欢孩子。
小白终于明白知年为何要装得温婉可人,知书达理,为的就是骗过阿牛和他的家人,以便在这种时候让阿牛和他的家人替她说话宣传。
套路,满满地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