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正主来了!”
“快跟上去瞧瞧。”
“走走走,不看白不看。”
周家人还在等春娘请大夫上门,却见大门“嘭”的一声被踹开了。
周勤双目猩红,脸上青筋尽显,面如墨色,一身煞气,像个罗刹一般恐怖瘆人。
“丹娘,丹娘,你在哪?”
周勤可不管周家人的表情,抡起立在门边的一把镰刀,直接闯进了门,嘴里喊着徐丹的名字,然后开始翻找。
“干什么你?反了天了,谁教你这般没礼貌的!”周二顺先声夺人,开口发难。
在周家到处找不到徐丹人影,周勤此时已经失了魂魄,理智全无。
他怕自己判断出错,反倒错过了最佳的营救时机,但自家东西映入眼帘时,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滔天怒火。
周勤将饭桌一把掀翻在地,用镰刀胡乱砍着屋檐下的梁柱,嘶吼道:“你们把她藏哪去了,你们把她藏哪去了?!”
周家人因着这一趟家中几人都受了伤,刚刚刘氏出丑,孩子被牛踢,他们见周勤一进门就动手,便也火上心头,直接跟周勤对骂。
刘氏尤其冲在前头:“小畜生,你好大的本身,灾星转世,你自己怎么不去死,就会祸害人,你身边的人全被你祸害个干净,你满意了?”
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周勤好不容易才放下这个称号,但此时刘氏这么说,他便害怕自己真的是个灾星,会因这一事害了徐丹和孩子。
周勤如坠地狱,眼眸里没了温度,大步流星冲向前,一把捏住刘氏的脖子,叫她别再张口乱他心神。
“周勤你敢,还不放手,反了你。”
周二顺的话并没有让周勤放手,他反而越抓越紧了。
刘氏恐惧得双脚乱蹬,脸色胀紫,眼睛上翻了。
众人见势不对,立马上前掰他的手,拍打他身体,好让他放手。
“杀人啦,周勤杀人啦!”
“哇,周勤好可怕,这也不至于吧?”
众人炸开了锅,纷纷指责周勤凶残,要杀害婶娘。
“姑爷,快放手,想想小姐。”
阿文一群人总算赶到,张妈妈知道其中的厉害,扒开众人忙朝里面喊话。
人怎样教训都可以,但闹出人命不行,占理也不行。
“我问你们,丹娘在哪里,说不说。” 周勤冷漠的把刘氏甩到地上,质问道。
大家又嗡嗡嗡的讨论起来。
“谁啊?周勤一直喊丹娘是谁啊?”
“我哪知道。”
“刚刚那妇人喊他姑爷?周勤结婚了?”
“什么?结婚了?谁愿意嫁给他。”
“你们看,那不是黄家庄子的人吗?他们怎么来了,还来了这么多人。”
“还真是庄上的人,我认得那方管事。”
“别吵,听听他们怎么说。”
刘氏张着嘴巴大口呼吸,话也说不出来。
周富见状赶紧指着周勤说道:“什么丹娘?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别找借口闹事,不赔钱你休想走。”
张妈妈顺了顺心口,厉声道:“那是我家小姐,和周家小哥结婚有些日子了,你们趁我家姑爷出门办事,上门把家里内外都抢劫一空,那我家小姐呢?你们把她藏哪里去了?”
“我们根本没见过什么小姐,你说有就有啊?笑话,正经小姐会跟他成亲,你逗我呢?”
周富根本不相信,觉得这是他们想拿回东西的说辞。
他们一家今天付出了那么多血泪,绝不可能把东西让出去。
阿文庆幸今天手续办齐全了,不然还对付不了这些难缠的村民了。
“谁说我们是空口白说的,我们有官府户籍为证,你不信我立马拿出来给你瞧瞧。不过,拿出来,你看得懂吗?你识字吗?”
阿文可不跟这些人纠缠,转身朝方管事说道:“安排个手脚快,机灵的去镇上用老爷名号报官,说有人抢劫他人财物,毁坏他人房屋,还残害耕牛,快点!”
一路上方管家提了一嘴周勤借牛的事,阿文正好借题发挥。
“这牛是我们庄子的,不过是暂时租借给周大哥使用,你去将字据找来。按照本朝例律,侵占或残害他人耕牛的,轻者杖责,重者割耳坐牢,我让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这可不得了了,周家人脸色煞白,哪还有刚刚的强硬,忙连声开口阻止:“别别别,我们没有残害耕牛。”
阿文可不吃这一套,“有没有,自有官府论断!”
此时场面已经失控了,从家庭狗血剧情上升到牢狱之灾。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村民都怕被牵扯进去,连连后退。
刘氏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听这话忙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连屁股上的伤,脖子的疼也顾不上了。
“老天,我不活了,一个两个都欺负我,哎呀,我死了算了。一大把年纪差点被人掐死,现在又被使诈要关大牢,老天啊,你看看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