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院子里突然来了一队官兵,抓了王九妈,同时还抓了秦重。
抓王九妈的理由是,狱中一个大盗招供说,王九妈曾经收过他的钱窝藏他,以躲避官府的抓捕。
对此,王九妈气得直想吐血。
因为压根儿就没有这回事,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于她。
抓秦重的理由也差不多,说是与江湖大盗有染。
明显人都能猜到,这分明是知府因为儿子的死而怀恨在心,从而展开报复。
之所以没有抓美娘,恐怕也是知道她现在还卧病在床,人也没有清醒。
一旦病好了,说不定又编个罪名将她也下到大牢。
且说秦重被收押之后,自然也不可能认罪,他心里也能猜到自己被抓,一定与吴衙内的死有关。
朱老十急的不行,四处托人求情,但却没人敢接他的银子。
毕竟,大家心里都有数,知府大人正值丧子之痛,在这节骨眼上,谁敢去触霉头?
这日上午,知府正与师爷交待事情。
突然间,一个下人匆匆来报:“启禀大人,夏侯爷来访。”
“夏侯爷?”
知府吃了一惊,随之匆匆整理了一下衣冠迎了出去。
夏侯爷,本名夏至清,当年曾经是边防大将,不仅擅长谋略,且勇猛过人,打得敌军闻风丧胆,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
有一次领军打仗时,因旧疾复发突然从马上摔下,摔断了一只腿。
但就算是这样,他依然咬牙坚持,指挥着一众部下打退了敌军,还俘虏了敌军几个高级将领。
之后,腿伤虽然治好了,但身体受了影响,体力大不如前。
为了不影响行军打仗,夏至清主动向朝廷请辞。
皇上亲自批示,允许其老家静养。同时,还册封其为一等侯,以彰显皇恩浩荡。
且不说夏至清侯爷的身份,就凭他以前曾经是一品大将军,哪怕已经归野,那也不是一个小小知府敢怠慢的。
来到前厅,知府一见夏至清坐在上首,赶紧拂了拂衣袖,上前恭恭敬敬施了一礼:“下官参见侯爷。”
“嗯,吴大人免礼,坐吧。”
说起来,夏至清算是客人,但他身份尊贵,颇有反客为主的气势。
“谢侯爷。”
知府坐到下首,随之小心翼翼问道:“不知侯爷此来有何贵干?”
夏至清也懒的拐弯磨角,问道:“听说你们抓了一个叫秦重的年轻人?”
“啊?”
知府愣了愣神。
他万万没有想到,夏至清竟然是为秦重而来,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卖油郎么?怎么会惊动堂堂侯爷?
“怎么?吴大人难道不知道此事?”
“这……”知府眼转一转,顺着话头回道:“下官的确不知,毕竟这大牢中关押了不少犯人,下官一般只处理一些重大案件。
不知侯爷所说这个秦重……与侯爷是什么关系?”
“是一个故人之子。”
“故人?”知府皱了皱眉,心里暗呼不妙。
他本以为秦重只是一个平头百姓,没什么背景,结果竟然与侯爷扯上关系了?
“对,受故人之托,本侯前来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他真的触犯了律法,本侯也不好包庇。
但要是被人构陷……那本侯可就不会袖手旁观了。”
此话一出,知府不由心里一沉。
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夏至清一旦较真,凭他的能量根本不可能压得住。
至时候一旦惊动刑部,吏部,甚至是惊动皇上……他头上这顶乌纱,恐怕是很难保得住。
于是,赶紧回道:“侯爷放心,下官马上着人问一问案由,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秦重真的是被人冤枉的,下官马上放人。”
“吴大人,希望你搞清楚,本侯不是来说情的,只是想知道案情的真相,弄清秦重是不是真的触犯了律法。”
“是是是,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知府告罪了一声,随之走到厅外,唤来师爷耳语了一阵。
之后又回到前厅陪着夏至清聊天。
过了大约半个来时辰,师爷回禀说,经提审,事情的真相终于弄清了,是狱中的大盗胡乱咬人,秦重的确是冤枉的,已经放人了。
“一场误会,一场误会,还望侯爷原谅则个,毕竟案子太多了,有时候难免会出差错……”
知府假惺惺赔罪。
“呵呵,是误会就好,多谢吴大人明察秋毫,本侯告辞。”
夏至清拱了拱手,转身大步而去。
至于秦重,重获自由之后,也有些稀里糊涂,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莫名其妙被抓,这莫名其妙又被放了?
恍恍惚惚回到油店,朱老十似乎早就知道他要回来似的,并没有表现特别惊讶,只是一脸欣慰地上前询问了几句。
随之又道:“你去院子里,有人要见你。”
“谁啊?”
“你去就知道了。”
秦重一脸疑惑地走到院中,一对中年夫妇当即迎了上来。
虽然不认识,但是秦重还是下意识上前见了一礼。
“后生,你就是秦重?”
妇人急急问了一声。
“正是小可,请问二位是……”
“我叫辛善,这是贱内,我们有个失散的女儿名叫瑶琴……”
说到这里,辛善一脸凄楚地笑了笑:“不过现在,她改了名字,叫王美娘。”
秦重大吃一惊:“啊?美……美娘?你们……你们是美娘的爹娘?”
其实,美娘从未在秦重面前提过她的身世,秦重也是无意中听王九妈提过一次。
“是的,当年,我们与女儿失散,急的四处寻找。
后来,我们准备回家去看看,没想到家里却出了事。
美娘的舅舅鬼迷心窍,被敌国细作利用,官府怀疑我们家也与细作有交往,不仅查封了我家,还要抓我们一家人。
无奈之下,我与贱内只能逃离,毕竟一旦被抓进去,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
一路躲躲藏藏,担惊受怕,有一天,我们走到一处山村附近时,贱内突然病倒了。
好在遇到了一个好心的郎中,他不仅治好了贱内,得知我们无处可去,再加上我也懂一些药理,便收留了我们夫妇,帮着采采药,打打下手什么的。
当时,我们想着先在山里避避风头,等风头过了再去寻找女儿。
过了一些日子,山里来了一队人打猎。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夏侯爷以及他的儿子和一众随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