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祝家庄。
祝家老爹正坐在院前抽旱烟,当然,这会的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满脸愁苦了,脸上的皱纹也散了不少。
昨日,县尊差一名官差来祝家庄通报梁少平一案,梁少平改判无罪,不过,三十大板还是得打。日前还在县衙中养伤,待伤好了便可回来。这也算金子陵对自己心头愧疚的一个交待了。
毕竟,可没有人挨板子后还能呆在县衙养伤的。
祝老爹抽了一口烟,烟雾缓缓弥漫。
这人哪,老了也就不求什么了,只求个儿孙有福,女儿啊……命苦,也怪我这当爹的。现在女儿没了,还好还有少平在……
一会等老伴收拾好东西,得去县里看一看,也得感谢县尊。
县尊是个好官!
嗯……当然更得感谢那位陈小先生,如果不是他,哪里还有我祝家?唉,那位小先生,可当真是好人哪,救了我祝老儿一家,事儿了结后,却不留一言,走得倒是洒脱,却愁了我这老头儿哟……只愿小先生前行之路大道通天吧。
恍惚间,祝老爹只感觉眼皮沉重,脑袋一点一点,没来由地就沉入了梦境。
梦境里,祝老爹一如平常,仍旧坐在椅子上抽烟,恍若从未察觉此时已是一场梦。
陈小天飘在梦中,只感觉无比稀奇。
这是他第一次入梦,入梦是什么感觉呢?
很奇妙也难以形容,当触碰到那颗亮光的那一瞬,陈小天就感觉自己仿佛一头撞进了一片宽广得令人绝望的海洋,若非那颗星光与自己有莫名牵引,陈小天觉得自己应该会淹没在这无边海洋当中。
循着那一丝微弱牵引,一闪,就撞入了星点内,来不及狂喜于自己竟然当真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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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陈小天就被眼前诡异的一幕吓傻了。
如果要一个人认真仔细地描述他的梦境,可能得到的最终答案是这样的,就是自己突然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做着一件件模糊的事,然后没来由的地又要做另一件模糊的事,场景也没有任何征兆地转换,再然后,就醒过来了。
一定要问个清楚的话,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
当陈小天当真看清楚梦境之时,这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是模糊的。
因为如果不模糊的话,会把人吓死!
梦境,没有任何规律,也没有任何规则,所以,呈现在陈小天眼前的就是这么一幕虚幻奇诡的景像。
场景中唯一正常的就是位于中央的这栋小屋,祝老爹坐在门口不停扭曲闪动的椅子上面,那椅子不停地扭曲着各种恐怖离奇的形像,有时扭曲像蛇,有时像一个树桩,更多的时候它还是椅子,只不过,这椅子内部游动着各种无法形容的东西,这些东西又构成了一张张扭曲的脸,一块块扭曲蠕动的血肉,一根根诡异的触手。
祝老爹浑然不觉,仍旧在抽着他的蛇……
嗯……没错,就是一条蛇。
它伸得笔直,跟旱烟管一幅德性,祝老爹对着蛇尾抽一口,整条蛇就像波浪一样蠕动了一下,于是,大张的蛇嘴里就喷出血肉构成的烟云。
没错,血肉构成的烟云居然像烟雾一样在飘,时不时就扭曲出各种能吓傻鬼的鬼样。
至于祝老爹身后的小屋,就有些别致了。
任何平面几何的知识在这儿都不适用,门口在祝老爹的头顶上方弯了个任性的弧度斜插在椅子上,从这扇门往四面八方延展出无数个面,仿佛切割好的钻石那无数个面一般,非常有特色地往天上一铺而开,以陈小天的角度能够同时看到地面、门口、祝老爹,以及每个房间,包括房间里的地面。
这就是整个场景中唯一正常的场景了。
至于小屋范围之外,无数个不停扭曲浮动的场景如烟如雾般飘浮似海,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样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玩意,甚至……陈小天看到了无数马赛克从那些近乎无限的烟雾中探出马赛克来盯着自己。
陈小天一脸懵逼地看着那无数团完全没有具体形状的玩意。
薛定锷状态下的玩意吗?
人的神念过于快速,尤其在睡眠状态下,是正常状态下的数千倍,所以就会出现这种似乎构成,又似乎不构成,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的玩意?只是大脑无意识的一掠而过,所产生的某种具像?
说梦境很美的那些个家伙给我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陈小天咬牙切齿地打了个哆嗦,这个地方,他实在不敢多呆,冥冥中似乎有某种直觉告诉他,一旦在这里呆的时间过久,将会产生极其诡异极其恐怖的后果。
于是乎,陈小天屁滚尿流地从梦境中脱离了出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出现的地方竟然就在祝老爹的身侧三尺范围!
成……成功了!
但是……
回忆着祝老爹梦境里的景像,然后再一脸古怪地看着歪在祝老爹身侧的那根旱烟管,陈小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家伙……能把鬼活活吓死来着!都有心理阴影了!
见祝老爹微微一动,陈小天知道他要醒,连忙没入小屋,从后门离去。
毕竟人鬼殊途,祝老爹有他的生活,若是打扰得久了,让人家认出自己居然是一只鬼,那不就白白损失了这么一个完美的入梦对象了么?
面临绝境的时候,这可就相当于一条鬼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