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难离开家乡,去找梦中所见的人和物,在路边的枯树下,他碰到了一位浑身充斥阴暗气息,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少女。
离我远点,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少女清冷的话语让阿难多年后都记忆犹新,可他却始终记不住她的面容。
“死?这棵树死了么。”阿难抬头淡淡地看一眼,缓缓道。
少女沉默半晌。
你不怕死吗?就像这颗树一样,在最好的时节里枯萎。
阿难无所谓一笑,“永恒世界,死,对我们来说太遥远了。”
那你想见证死亡吗?
少女渗入心灵深处的幽暗眼眸像钉子一样扎进阿难的灵魂。
“咕噜~”阿难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等他下个晃眼眼前黄叶已换新装,少女不见了踪迹。
“刚刚究竟是什么?”
阿难惊魂未定地张望了许久,长长一口气呼出。
此后阿难便一路走一路问,见识过了梦中所有的人和物,心里越发感觉熟悉,好似他所见的一切他都曾亲身经历过一样。
永恒世界无岁月,等阿难见过了所有人,却始终没有再遇到那个让他唯一感到陌生的少女。
死是种什么感觉?
阿难有点想念少女,当面向她请教这个问题。在无穷无尽的永恒世界,死亡似乎是个禁忌,一提到这个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唯独那个陌生少女敢这么明晃晃地说出来。
她一定能为我解答。
阿难回到那颗树下,在不知道多久以前少女就在这里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眼前树还是绿的,阿难知道少女不在,便决定重走那条永远都不会有一点变化的老路,这一次他要亲手得到答案。
当眼前人的手臂失力垂下,阿难放下手里的石头,一身血污惊退身边不知道被奴役多久的人影,恍恍惚惚的离开了这个永恒不变的庄园。
人影在一阵沉默后瞬间沸腾,痛骂者恨不得剥掉阿难的皮,食他的肉,敲碎他的骨头,只因他的到来以前熟悉的一切都将回不去了。
骂骂咧咧的人影数不胜数,但都是心怀恐惧不敢找阿难算账,只能大骂一通,然后一阵喧闹,重新投选出新的庄园主,盼使着继续过上从前的日子。
而人影中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现在新选出来的这位的模样和先前的一模一样。
死亡似乎不是件坏事。阿难感觉自己做了件正确的事情。从这以后便再也收不住自己的手。
他用了三天三夜,一人生生屠尽了整个垃圾山里欺凌霸弱的人渣,只留下弱小的孩童以及一对孤苦的残废夫妻。
当他离去后,孩童长大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不管是庄园还是垃圾山,后续发生的一切阿难全然不知,他已经杀红了眼,一身腥气不知道有多少人倒在他的面前。
终于,阿难还是栽了跟头被别人反杀。
“可以见到她吗?”
阿难疲惫地合上眼,一道鞭子直接破空而来抽在身上。
阿难感受身上的火辣辣竟没有一丝抵触,他睁开眼,站起身熟络在庄园里忙碌起来。
身边有个女孩心疼地看着阿难,看不清面容的眼眶中转起了泪水,还没说话就掉了下来。
阿难朝她义妹无所谓的笑了笑,反正被抽习惯了,不差这一下。
“安然,没事的。乖~”
女孩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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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庄园另一头传来喧闹,原来是那庄园主被一路人打死了。
阿难担忧以后,气愤的加入众人的骂阵当中,然后稀里糊涂的被选为新的庄园主。
阿难按照约定娶安然为妻,行为举止愈发像原来的庄园主,弄得整个庄园怨声载道,但又敢怒不敢言。
直到有一天阿难被一过路的旅人杀死,安然跟着不知所踪。
阿难合眼前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他只是按照本该如此行事而行事。
此时,一只臭虫爬进了他的鼻孔,阿难狠狠的打了个喷嚏,用仅剩下的那只没有手指的手掌艰难的翻了个身,垃圾山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阵又一阵的惨叫。
一个血色人影闯进阿难花了一辈子用垃圾堆出来的小家,像看待渣子一样盯了他许久,然后仔细审视着房间里的装饰。
阿难被空气中浓郁的腥气吓得震断了淘来不知道多少年的破木床,一只眼盯着来者,紧紧将自己的老妻子安然死死地护在身后。
血色人影并没有为难这对老夫妻,离开他家后又杀了一群人着才洒然离去。
阿难和安然收养了垃圾山仅剩下来的小孩,明确他们的分工去收集各类物资,并大力推动内部竞争,谁收集的多奖励也多,而他们老夫妻则坐在所有物资上抽取绝大部分供自己挥霍。
垃圾山中黑吃黑越来越严重,终于有一天吃到了阿难和安然俩夫妻的头上。
阿难在惊惧中被处理掉了,安然不知所踪。在所有黑吃黑中最厉害的那个少年也受到了牵连,失去了一臂和五根手指,一只眼睛因为没有治疗后来也跟着瞎了。
阿难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睡醒了坐在床上发呆,回忆梦中的一切仿佛都跟他亲身经历过的一样,他想了想决定去找一找梦中所见的人和物,于是离开家踏上路途。
然后在一棵枯树底下,阿难碰到一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少女。
“你好,我们见过吗?”阿难看着少女礼貌地问道。
你想起来了吗?
看不清面容的少女,眼眶内一片死寂地盯着阿难,反问道。
“嗯。你是安然。”阿难一脸迷糊,可嘴上却很自然地说道。
我不是。
少女冷漠的否定,冰冷的话语像钉子一样钉入他的心脏。
你,想见证死亡吗?
阿难抬头看了眼枯木,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是阿难,我是阿难,大家都一样,谓之众生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