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丘坡岩某处。
林锐紧紧地跟在邪剑屁股后面,不敢快也不敢慢,始终游离于一米开外,亦步亦趋的样子显得十分卑微。
夕阳西下,天穹被一点一点地染成黑色。邪剑突然止步,林锐心头肉猛地一跳,宛如惊弓之鸟般身体本能地抖动了一下。
停了一会,邪剑无视一惊一乍的林锐,自顾自的找了个稍微平坦的地面就地坐下。
林锐跟做贼似的观摩了一阵,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下松了口气。
原来已经到晚上了呀。
此处的岩石包较小,只有一米左右。林锐转头便能将所有地势尽收眼中,他挑选了个刚好能瞧见邪剑,同时又离他最远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坐下,蹑手蹑脚的模样生怕弄出一丁点响动,从而招致邪剑的目光。
不过这个做法显然是多此一举,因为邪剑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真要动起手来他根本就跑不掉。
这不,林锐屁股还没着地,耳畔就响起了一道冷冽的声音。
“过来。”
林锐冷不防地打了个哆嗦,直接一个屁股蹲儿就摔在了地面。
好在高度已经降至低处,除了屁股有点点麻感外,并无多大的痛楚。
林锐问也不太敢问,急忙连滚带爬的跑到邪剑身侧。
白日里,邪剑的残暴印象,可没少给他留下阴影,恐怕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
丘坡岩地势呈三十度绵延上升,棱角分明的褐色岩石质地的突丘,不规则地分布着,形态有大有小。
遇到比较大的凸起时,就算是邪剑也不得不乖乖绕道,一来二去平白耗费了大量时间。
如果只有一次两次倒也无伤大雅,可这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粗略一算,怎么也有个二三十座。
绕来绕去几回,邪剑的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了。
驻足眺望,邪剑半开合的眼眸中流露阴深寒意,心底的躁热感像只时不时嗡嗡作响的苍蝇一浪叠着一浪地上翻。
邪剑忍不住出手了,他抄起家伙(暗刃剑)在林锐惊恐的目光中,接连劈出了十余下声势浩大的邪气斩击。
烟尘混在雾中,细小的颗粒被强大的气流带动,一根根隐形丝线轻轻地划割着林锐的脸颊。
这是什么...剑招?
林锐暗自心惊,邪剑斩击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与他心中所想,脑中所存的剑技完全不同。更甚者,就连这到底是不是剑技,或者说是不是招式也很难说清。
因为他的动作实在是太过单一了,就像随手一挥,挑起一根筷子一样毫无质感。
抛开其上的恐怖威能,这种斩击放在林锐这种半吊子眼中,也是粗糙到没眼看的招式。
毫不留情面地说,邪剑的斩击根本不能算作招式,就是纯粹的能量轰炸。用大量邪气冲刷目标,以摧枯拉朽之力压垮对方,从而起到破坏目的。
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的攻击。
林锐按照以往的经验做出了评价,虽然他不是剑术天才,但好歹也是林家人,基本的辨识能力还是有的。
见到如此不入流的技法,林锐心中不免对邪剑产生了一丝轻视之意。可随后转头一想,他又不免感到有些好奇,世间竟然有依靠邪气驱使的剑招。
要知道,邪气虽然有增幅元素之力的作用,但终归是一种负面能量,对于常人而言,哪怕是一丢丢也足让使人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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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邪剑这般不要钱似的‘挥霍’,精神上所附带的痛楚是常人绝对无法忍受的。
他究竟是什么怪物?竟然能做到面不改色,又或者...这真的是一种剑法?可以无视邪气的负面效果。
林锐无视脸上的割裂感,好奇的在邪剑身上扫来扫去。
不得不说,林锐终究还是姓林,哪怕他再怎么不堪造就,耳濡目染下,对自家的看家本领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不同人口中的了解是不一样的。
普通人的了解大抵是,哦,我知道了,明白有这回事,仅此而已。而大佬的了解,就不会这么浅显了,他们不仅是表面上的了解,还会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彻彻底底地扒个干净。
林锐的起点极高,说是剑道巅峰也不为过,他的‘了解’自然不会浮于表面。
轰鸣声不断,烟尘弥漫,邪剑的攻击落在岩丘上,除了放个响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岩石的质地出奇的坚硬。
邪剑眼眸内无悲无喜,这种结果虽然令他意外,可也仅此而已了。
再次提剑,山洪海啸般的气息,瞬间激荡,以冲击波的形式往四面八方横荡而去。
林锐全身笼罩在恐怖的压力之下,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瞳孔内散布骇然之意。
他要做什么?
林锐忍不住再次咽了咽口水。
气势还在攀升,邪剑周身散发出的邪气已经凝成了实质,一块块紫黑色的晶体嵌在锋刃上,折射出深深的阴寒光芒。
随着时间推移,威势攀至巅峰,林锐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用力地咽了咽喉咙。
“咕噜~”
吞咽声像是比赛的号令,巨大的能量决堤而出,惊雷般地压向前方。
一道比之鬼邪惊天刀芒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邪气能量,极光一般瞬间划过了岩丘。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烟尘点点浮动,林锐瞪大双眼想要看清雾后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