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猎物”被吓得偏着头,想躲不敢躲,想哭又不敢哭,可怜兮兮的模样,麦迪娜得意无比,轻轻一推,莱德侯爵夫人就被推前一步,位置一往外,自然变得更加瞩目,接着盗贼首领突然一伸手,拽住莱德侯爵夫人肚兜的背带,再这么轻轻一扯一拽。
可怜的莱德侯爵夫人,又一次变成了“坦诚相待”的模样。上一次还只是在自己的车厢里头,被一个男人羞辱,这回却当着几乎所有人的面,论羞耻程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看清楚了么?这位光溜溜的贵妇人,是不是你们要重点保护的侯爵夫人本人呀?”
伴随着同伙雷鸣般的轰然叫好,大嗓门盗贼喊话喊得更带劲了,句末已是歇斯底里。
莱德侯爵夫人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她就这么光着身子,无助地站在车顶遭受围观、羞辱,想用手捂住私密地带,又恐激怒了贼首,迎来当头一刀,竟是困在上下失守的艰难处境。
说实话,她真的想不明白,如果说前头莫拉比逮到她,要剥光她的衣服,多少还能理解,毕竟莫拉比是个男人,或许有些欲望驱使的成分,也或许心理变态的可能更多一些;然而现在她落在麦迪娜的手里头,麦迪娜竟然也要剥光她的衣服,又不是有“磨镜”的癖好,刻意让她这般当众出丑难堪,难道麦迪娜也是个变态狂不成?
当然不是。
杀人诛心!
这才是麦迪娜的目的。
她哈哈大笑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属于她的部众本以男性居多,然而这会子不分男女,见到莱德侯爵夫人被自家老大变成“大白羊”,也通通嚣张地大声欢笑、怪叫和嘲讽起来,仿佛自家老大干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那样。
凯文和黑狮子的佣兵们,则是脸色阴沉,心头就是一沉。
看到附近的佣兵个个脸色不善,晨曦觉得自己的小脑袋瓜儿有些不够用了,她悄声问诺尔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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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什么麦迪娜这么做有什么用,怎么他们一个两个都这副模样?个个哭丧着脸,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全都蔫了?”
诺尔默也不明白,他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按理说,麦迪娜拿莱德侯爵夫人的生命要挟佣兵团和护卫们投降才是正理,甚至一旦佣兵团不肯答应投降的要求,还会出现拿刀割下人质一只耳朵,或者砍掉一只手脚什么的,通过种种血腥手段胁迫佣兵就范,才符合小说里面常见的情节设定,这剥光人质衣服算什么回事?
普利坦德轻轻叹了一声,向两位少年温言解释道:“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对贵族男子是这样,对贵族女性来说更是这样。不管平时两性方面的作风如何,裤带多么松多么不堪都好,毕竟是藏在桌子底下,谁都不比谁干净,也就糊里糊涂算了。然而此刻众目睽睽之下,侯爵夫人遭受这般羞辱,黑狮子这趟护送之旅,就算彻底失败了。”
“哪怕最后击退盗贼,从他们手中救出侯爵夫人,她的名誉都算是毁得一干二净,再难见人了。而这一切,完全是黑狮子佣兵团的责任。无论莱德侯爵会不会找佣兵团赔偿损失,整个团的招牌都算是砸掉了,以后任何一家贵族都不会雇佣他们。摆在凯文面前的,几乎是一道无解的难题,除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投降。”
原来是这样!
诺尔默和晨曦张大嘴巴,恍然大悟。原来有时候,脱光敌人衣服,比杀了敌人还管用,还要有效果。
凯文团长用力咬着牙,手指节握得“啪啪”响,一副恨不得把手里的剑柄捏得粉碎的架势,刚毅的脸上,流露出再明显不过的挣扎神色了,相当痛苦。
来自盗贼团的呐喊声、敲击声、跺脚声,每一声都如同一击战锤,重重击打在他的胸膛之上,震得他胸口发闷;每一声嘲笑与奚落,都那么的响亮,仿佛就在耳边轰鸣,提醒他,让他无地自容,不敢抬头面对前头那具不断颤抖的,白得发亮的胴-体。
正如老法师所说,他此刻面对的,是怎么做都不对的情形。
雇主落入敌人手中,还被当面如此羞辱,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能不能将莱德侯爵夫人从盗贼团手里头救出来,本次的护送任务都算是失败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侯爵夫人嫡长子在内的这么多人,每一个都是黑狮子佣兵无能的见证者,见证着他们的失败,见证着他这位佣兵团长的失职行为。
尤其是侯爵的嫡长子,亲眼目睹生母遭受下贱的盗贼这般侮辱,会有怎样的感受?
让他冲上去亲手杀掉女盗贼的本事和胆子没有,然而一旦脱险,仇恨敌视家里雇佣的佣兵们无能,找他们赔偿和麻烦的本事和胆子倒是有的,还很大。
哪怕是杀光所有的盗贼,用他们的鲜血也洗刷不了失败的耻辱,雇主女人惨遭凌辱的耻辱。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摆在黑狮子佣兵团面前的,似乎除了投降以外,就没有别的路子可以走了。
凯文忍不住调头看了一眼后头,被拱卫在中间的马车上,牧师“白鹤”也是惨白着脸、目瞪口呆的模样,两人一对视,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无奈与彷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