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建立之后,李弦曾派人寻过这些对自己有过照拂的故人,只可惜并没有张伯母的下落,也不知那几年烽烟四起,张郎中一家到底怎么样了。
张郎中被李胤三步一扯地揪到床前,倒也不生气,只拍了拍衣领,探头朝李弦看了一眼,又探脉沉吟了半晌,他眉梢一挑,笑道:“小弦儿?醒醒?伯伯给你买糖串儿好不好?”
李弦心里无奈,暗道果然装睡这事瞒不过郎中。
不料旁边李胤倒是气得跳脚,他揪住张郎中的领子瞪眼睛,“你胡闹什么?老小子你给我认真点!我家弦儿将来要是留个什么后症,我拆了你的骨头!”
李弦:“……”
她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在祖母面前急的转圈的身影,刚松散些的头又开始晕了。
自打醒来,眼前这个李胤就好像是个假人。
说是她爹?
谁信?
可他对她这样好又是做给谁看呢?李弦气恼地揪了自己一下,不管这人是不是在谋划着什么,她都觉得假,觉得烦。
“李四儿,你这,你急什么?你你松开,你……这能有什么后症嘛?”张郎中当然很是委屈,“发寒之症服了药那就是睡觉,睡醒了吃碗酸汤热面,再睡一觉,准好。”
“就不要再抓些药?”李胤还是不放心,“要不你给扎几针?”
“瞎扯什么!”张郎中衣领都被揪得脱了线,好在他性子随意,理了理见理不好干脆任由领子歪着了,他将李弦额头上的帕子扶正,又看了看,心里有些好奇,这小家伙不仅装睡,还装的蛮像。
张郎中对李胤道:“你除了邢狱之事,还懂得什么?这小孩子药服多了反而不好,多饮水多睡觉,多吃些时令水果,比什么药都强!到是孩子额头上这伤一直令我有些疑惑……”
这回,刚才还着急万分的李胤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