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不是临床医生,是心理医生?
这个信息让海燃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了一个人。
所罗门。
她几乎已经能够肯定,柏敬原口口声声提到的“恩人”应该就是那个在歌剧院门口见到的所罗门了。
这看上去是一个有用的发现,但实际上却让人很心烦。
对于时刻提醒自己身处案件中的海燃来说,这是个让人不太开心的发现。
虽然不知道白明朗他们在现实世界中有什么发现的,但在海燃看来,自己目前不但没有还没有发现死者,甚至连凶手都越来越不能确定了——
这个柏敬原到底有没有亲手危害过他人的性命?
如果有,死者是谁?在哪里?怎么死的?
如果没有,那所罗门接触他的目的是什么?
还是说……所罗门原本要下手的对象是柏敬原?
难得思绪纷乱的海燃下意识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自己从一堆杂乱的思维中甩出来似的。
海燃无意识的动作显然让柏敬原误解了,再开口时柏敬原的语气中明显多了一丝疑惑和不满:
“怎么,海小姐像是对我说的话有什么质疑?”
心中一惊,登时回过神儿的海燃顺势摇摇头:
“并不是,我只是在感慨您能下得了如此决心!要不说大师的成就凡人是很难望其项背的呢!单说这份魄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具备的。”
老实说,这句话虽然是被柏敬原逼问出来的,但比起前面那些带有目的的恭维来说,这倒是海燃真正的想法。
毕竟能够成名成家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否则怕不是但凡一个人都能够羽化登仙了。
被柏敬原的问话从暗忖中揪回来的海燃适时反击道:
“柏大师,我斗胆问一句,您的恩人 ,是不是就是帮我引荐的那位所罗门医生?”
柏敬原像是被提醒了似的定定地看了海燃一眼,突然抚掌大笑了起来:
“对哦!我竟然都忘记了,你不就是他带来的吗!这缘分还真是奇妙啊!”
看着心情大好的柏敬原,海燃的眼睛也弯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耳朵里的水滴吊坠几乎同时微微一震,白明朗轻声的抱怨响起:
“你今天一天笑的次数都快超过你之前笑的总和了!”
海燃忍耐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心说你当我愿意“卖|笑”啊?
有种别受伤啊!
看不惯的时候不是还能自己上?
当然这也就是心里想想,要真当着柏敬原的面把这话说出来, 那乐子就大了 。
确认了当年说服柏敬原躲起来做手术的人是所罗门之后,海燃就对这间屋子里的东西毫无兴趣了。
比起这些古旧的小提琴,海燃更想要去下一个藏品室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海燃总觉得在那道门后面,似乎有一些非常熟悉的味道传来,只是眼下的情况她需要时时防备,不能像之前似的把所有精神力放在嗅觉上。
可惜柏敬原对于那把珍藏版小提琴的执念还没有散去,要是不说完他认为最精彩的部分,恐怕两个人一步都移不开。
海燃耐性地看着柏敬原走到那堵墙下面,伸出手指小心地轻轻蹭了蹭那把琴的边缘。
大概是有了比较的缘故,柏敬言抬起的手在小提琴的衬托下更显得比常人大了很多。
海燃不太能想象一个靠手吃饭的人,要在最宝贵的身体部位上动刀,甚至有可能人为故意打断筋骨重造形状,之后再进行惨无人道的康复训练……
这简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要知道,比起动刀需要冒的风险,在术后以最短的时间进行康复训练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别说还想要恢复到跟术前一样的水准,就算是能做到端起碗、拿起筷子来都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然而柏敬原竟然能在两年的时间重回小提琴界的巅峰宝座!
要不是柏敬原一直没有当众承认自己确实动过手术,这种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在临床医学上都能够被称之为奇迹了。
海燃看着柏敬原如同抚摸爱人一般,轻轻抚摸着小提琴:
“刚刚你问我这把小提琴的特殊之处……呵呵,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有关帕格尼尼的传说。”
海燃的眉峰随着心头的灵感轻轻一动:
“如果您是说,外界传言他为了能够得到凡人所不能及的精湛琴艺,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的话……是的,我听说过的。”
柏敬原点了点头,目光一直流连在那把小提琴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海燃总觉得他望着琴弦的眼神有种诡异的热情。
此时此刻柏敬原就像是有点儿喝高了的酒徒,虽然眼神有点儿迷离,却还能够说清楚话:
“你是媒体人,你应该知道的,有很多事情并不是空穴来风。”
海燃有点儿意外地微微眯起眼睛:
“所以您也认为他是因为跟所谓的魔鬼有了交易,所以才能有那种难以超越的琴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