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宋芷兮后,江皎便是一阵无力。
宋芷兮的父母向来对宋芷兮宠爱有加,但是于亲事这方面却完全不顾及自己女儿的想法。
哪怕让宋芷兮受委屈,他们仍旧不肯退亲。
在这个世道和他们的观念里,周柄旭这种行为虽然可恨,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原谅。
自古以来,对于男子的宽容度便是极高,女子若是退亲再想找一个相当的夫家并不容易,再加上周柄旭的身份摆在那里,有的是人挤破了脑袋往广阳王府门口扎。
宋府好不容易有了这门婚事,想来也不会轻易的舍弃。
“小姐,怎么跟宋小姐说完了之后,您仍旧愁眉苦脸的?”灵溪当时没有在旁边伺候着,所以不清楚她们说了些什么。
只是近来一直看不到江皎展露笑颜,她们当丫鬟的也是很担心。
江皎的眼眸看起来清澈淡然,神情里却带着几分嘲弄。
她嘴角勾出一抹清冷的弧度,言简意赅的道,“因为发现这世道对于女子极其的不公。”
大开的窗户外,秋意正浓。
外面是一株高大挺拔的银杏树,金灿灿的颜色,瞧着似是一簇簇的扇坠,小巧玲珑的,中间还点缀着一些白果,炫目的很。
今年的仲秋节比往常来的晚了许多,因着当今太后还在寺庙里礼佛未归,皇上就主张举办宫宴,让所有大臣进宫一同过仲秋。
当日,冯氏便派人送了好些衣物和首饰过来。
江皎惫懒的挑着,金嬷嬷冷眼瞧着,告诫道,“四小姐,夫人为了这次仲秋宴可是精心准备了良久,特意吩咐了老奴前来给四小姐送东西,四小姐可得好生的挑着。”
“那可真是谢谢母亲了。”江皎懒懒的道,“只是不知道三姐姐和五妹妹那儿,都是些什么物什?我也好比这她们来。”
“自是和四小姐差不多。”金嬷嬷虽这么道,但脸上的讥讽却叫人瞧的一清二楚。
那两位可是夫人的亲生女儿,是你个小杂碎能比的了的吗?
这话想想也罢了,金嬷嬷可不敢当面说出口。
“金嬷嬷,脸还疼吗?”江皎拿起托盘上的衣裳摸了摸,那茜色实在太过的沉闷。
冯氏是有多想下她的面子,想叫她穿成这样参加宫宴,难不成以为自己就会顺从着她了?
金嬷嬷用手捂了下自己的脸,顿时有种抽痛的感觉。
江皎那日为了灵雨打她的巴掌并不轻,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金嬷嬷不说话,江皎本也没有关切她的意思。
她随手指了两套衣裳,缓步走回了椅子上坐下,“就这两个吧!”
金嬷嬷笑着离开,因为江皎所指的那两套衣裳皆是很老成的颜色,年纪小了的人暂且压不住。
“小姐,难道您真的要穿夫人准备的这两套衣裳吗?”灵溪嘟了嘟唇瓣,气呼呼的道,“这两套衣裳瞧着就不适合您。”
“冯氏以为我还是那个任由着她拿捏的小丫头吗?”江皎抬起细长的手指,端了茶盏放于唇瓣,轻抿了一口。
喉咙润的差不多了,她掀起透着慧黠的眸子,继续道,“祖母之前不是给我准备了好几身衣裳吗?就在那里面挑吧!”
可没有人规定冯氏送了衣裳过来她就要穿了?
红参和白芷替她去选着衣裳,拿的皆是一些粉嫩艳丽的颜色,“小姐,这艳红虽然看着俗了点,但是您应该能压得住。”
红参将衣服展开,中肯的道。
她家小姐姿容倾世,穿艳色反而更能衬得肌肤雪白,明艳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