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逾被按座在椅子上,地上的大白直接跳到了桌子上。
它用小脑袋蹭了蹭谢逾的胳膊,讨好的叫了几声。
江皎从里间出来,拿着治疗的伤药和纱布。
她掰开了谢逾的手掌心,才发现里面的伤口确实很深,看起来有些可怖。
咬了咬唇瓣,她很清楚若不是他出手,恐怕那一剑会直接砍掉她的脑袋。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便如洪水般的落了下来。
听到了一些抽泣声,谢逾不适的蹙了蹙眉头。
小姑娘低着头,烛火恍恍惚惚,看不见她的神情,但能够听到细微的抽泣声,似是强忍着的压抑。
怎么又哭了?
那些刀剑并未落在她身上,照理说她不应该痛才对,所以为什么要哭?
被吓到了吗?
心里的思绪百转千回,可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江皎用棉布擦拭着谢逾手上的血迹,她不敢太用力,只小心翼翼的专注的擦着。
谢逾注视着她,带着自己对她独有的审视,一点点的从她身上巡梭过,最终落在那纤细的白皙的脖颈上。
不堪一折。
若是直接掐断,恐怕她都不会发出任何的声息。
江皎并不知晓这人已然对她的生死过滤了一轮。
指尖还带着一些颤抖,她清理好伤口便倒上了止血的金疮药,随后又用布包扎了起来。
小姑娘白皙的脸上犹挂着泪痕,似是察觉到那种没有温度外加审视的目光,她此刻才抬起头朝着他望过去——
“疼吗?”
江皎问道,在烛火之下,看到谢逾的眸色很深。
像是古井里的碧波,带着慑人的寒气。
他回了两个字,很漠然的态度,“不疼。”
可这自然而然的口吻,太过的随意,引得江皎心里更难受了起来。
“谁准你替我挡的?”她咬着唇,问道。
谢逾身上渗透着一抹薄薄的冷意,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闲适的笑着,“是我多管闲事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皎的瞳眸骤然紧缩,手指捏成拳头,心脏漫过一阵刺痛。
她只是担心他。
看到他为了自己受伤,她有些不自在。
谢逾起身就要离开,并未做过多的解释。
江皎连忙跟着起身,“你要去哪里?”
“与你无关。”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
“江四小姐多虑了,我只是恰巧路过。”谢逾微微偏过头,灯光静静的剪出他的轮廓,鲜明之外带着凛冽的寒凉,叫江皎心惊。
谢逾离开了,江皎愣愣的站在原地。
心里犹如打翻了醋瓶子,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她不知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否则他怎会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可若真的是讨厌她,又为什么要出手救下她?
江皎不明白,但这一整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某处院落,背身而站的男人双手落在身后,仰着头,瞧着那轮明亮的月。
下首跪着四个人,面面相觑,却不敢开口。
大概是实在受不住这种静谧,就像是钝刀慢条斯理的切割着人心,又好似利刃抽丝剥骨,越发的令人不寒而栗。
疾影率先开口了,“疾影甘愿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