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章、姚爸爸今天兴致非常高，居然主动举起杯子，敬起来主人家酒。
赵凤鸣坐在炕桌一角，虽是主人，却显得有些拘束。双手举起杯子，嘴里谦虚着：“你这说的哪的话，你们是贵客，这两位兄弟菜做的好，今天我可是跟着沾光了。以前打的兔子野鸡，都是胡乱煮煮，根本说不上好吃。就两位兄弟做的这两道菜，我看开个餐厅都够了。”
众人就笑。也没人说破。
赵凤鸣好奇的打听着：“你们这大雪天，怎么钻到这个山沟子里了，这边往北也没啥东西啊？”
姚远回答：“我们本来是准备去牛梁子水库那边，那边有几家养羊的牧民，我们想看看他们的羊。”
赵凤鸣疑惑的说：“看羊？你们是要买羊吗？”
“是呀，我们在京城开了个烤全羊的馆子，想看看这边的羊合不合用。”
赵凤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想买羊，你们可以找我呀！”
赵凤鸣听到这一行人钻进这个山沟子里的目的，居然是买羊，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身上那股农民的木讷神态一下也退了下去。
“我这前半辈子就是跟羊打交道，先是从小放羊，后来又自己养羊。这个坝上哪家养了什么样的羊，有多少只，什么时候出栏，我最是清楚。你说的牛梁子那边的几家牧民，他们是从东北引进的细毛羊，品种不错容易育肥，出肉率高。不过我们这边还有养乌珠穆沁羊的，那个体型更大，肉质也好，就得看你们需要什么样的了。”
“我自己也养了一些，就是那种细毛羊，在山那边有人给放呢。”
姚远和大狗交换了一下眼神，大狗首先说：“我们想找到品种体型不能太大，最好是半年左右，最长不能超过一年，体重能在五十斤到一百斤之间的。屠宰后白条羊的重量在二十斤到四十斤之间。”
“肉质呢，要那种肥的还是瘦的？”
“最好是肥一些，脂肪够厚才耐烤、肉质不柴。而且要膻味小一些的品质。”
“羊肉膻不膻的跟品种没什么关系，主要是看羊吃什么。你说的这个羊的重量和出栏时间都算是小羊，本身味道就不大。咱们这边的海拔高一点，羊的饲料却挺丰富，所以别看半年的羊育肥时间很短，但是也够肥了，肉质还嫩。”
赵凤鸣想了一下，接着又说：“那乌珠穆沁羊就有点不合适，细毛羊不错，但是你们听说过有一种滩羊吗？”
姚远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滩羊不是宁夏那边产的吗？”
“咱们县是羊的养殖大县，去年就从宁夏引进了一批滩羊，我现在的羊群里就有二三十只，那个羊肉品质比本地羊要更好些，育肥也更快，我准备明年都换成滩羊呢。”
“我靠，那简直太好啦了，滩羊和XJ盐池羊号称是华夏最好的羊肉，那可是国宴专供呢。”大狗忍不住在一边接茬。
“盐池羊我们也是准备引进，听说已经有人养了。不知道那些羊能不能适应我们这边的环境。不过应该问题不大，这边的海拔、水土就是适合养羊。当然南方的那些个什么黑山羊、白山羊还有湖羊来了可能不行。毕竟这边气候比南方要干燥。这就有点可惜，尤其是那个湖羊，皮毛好极了，有人说这个皮毛是软钻石，市场上的价格比金子还贵。可惜这里风太大，就算养了也出不了好皮子。”
姚远觉得眼前打开了一个宝库，没想到区区的丰宁小县城，居然有这么多羊的品种可以选择。而眼前的这个赵凤鸣，看这知识、看这谈吐，俨然就是一位养羊的专家。还去牧区瞎跑什么啊，眼前这位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供应商嘛。
想到这姚远试探着：“赵大哥，您养的羊有多少？销路怎么样？”
“也就不到一百只吧，临出栏了有贩子来收。”
“规模不大啊。”姚远有些失望。
“这两年羊肉价格不好，贩子给的价格越来越低，我就只顾着地里的那点庄稼，没有多养。有点时间就是玩了。我的草场够大，想扩大规模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那赵大哥，明天我们能不能去你的草场看一看？”
“那有啥不行的，明天你们如果有时间，咱们带回一只羊来，我请你们吃个全羊宴！”赵凤鸣这个农民，说起羊来身上居然带了几分豪气，要请几个城里人吃羊。
“赵大哥威武！”小伍叫着自己的女友，率先向赵凤鸣敬起了酒。
赵凤鸣却拿起了架子：“没有你们这样的，这是在丰宁，得按我们的规矩来。从现在开始我开始提圈，挨个敬酒，敬到谁谁得干杯！”
这个农民汉子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主人，开始给这个酒桌立规矩。
雪不知不觉的停了，漫天的星斗露了出来，睡在热炕头，透过窗子看出去外面就是璀璨的银河。静谧的山村里，有七个城里人睡得安详、睡得肆无忌惮。
大清早，用昨晚剩的兔子炖鸡，胡乱煮了点面条，几个人就跟着赵凤鸣出发了。两条大狗熟练的跳上了拖拉机。这位赵凤鸣是个会玩的主，养的两条大狗身材修长、皮毛油亮，跑起来快如闪电，昨晚那些个野味，应该就是从狗嘴里得来的。
拖拉机是最好的越野车，别的什么越野车在它面前就是个渣。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山路崎岖，赵凤鸣开着拖拉机轻松自如的在前面开着道。大狗和彬子在车斗里被颠的七荤八素。姚远开着帕杰罗，打开了低速四驱，艰难地跟在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