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怀中这么一个皮球大的白花花之物展现在彼此眼前,倒显得她像个小偷儿。
“别这样嘛!”
夏初微拿人手短,顿时软了态度,走上前一副拉拢的语气,“你不要管,回头本王妃跟王爷交涉就好。”说着从袖口拿出一百两银票塞给他。
意料之中的,这侍卫退后一步,对银票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
“那,我就用一会儿,回头给你送过来吧好不好?”
夏初微一副说和的语气,然后抱着龙眼便走。
反正侍卫也没有上前来抢,她直接带走用两天也行,又弄不丢,怕什么。
抱着龙眼,顺遂走出院门。
夏初微此刻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她就知道,身为王妃,即使是纪斯风的手下也不敢对她怎么样的。
身为侍卫对王爷的正妻不敬,王爷怎能答应?
夏初微心里的天平又跟着摇晃起来,一路上美滋滋地点头,看起来纪斯风的确也算是个不错的男人。
给足了自己正妻面子,手下侍卫也尊重正妻,不敢有逾越。
嗯,总体来说,纪斯风还行。
最终夏初微给那男人做了个小小的总结。
回去之后,夏初微抱着龙眼美美地睡了一觉。当然,这一晚上月槐也睡得极好,甚至是还做了一个美梦。
在梦中,王妃如今睡的那张精致床榻,变成了她。
她成了那张床榻的主人。
就连醒来,月槐都是笑醒的。
一大清早,周嬷嬷便蹑手蹑脚地进来,询问昨晚之事。
夏初微则是装没事儿人般含混地糊弄过去。
随后月槐进来侍候洗漱。
梳妆时,夏初微刚刚将额前的头发让月槐都梳上去,就听她奇怪地道,“娘娘,您头发上有味道。”
甚至她还低头在夏初微发间嗅了嗅,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是吗?”
夏初微不觉。
她头发才刚洗的,不可能有味道,有的也是清香的玫瑰味。
“是檀香。”月槐露出疑惑之色,眼中闪过什么。
这令夏初微立时想到昨晚纪斯风摸她头发的情景,暗道糟糕:“什么呀,你闻错了,赶紧给我梳头!”她不动声色地催促道。
昨晚纪斯风应该在柳风院,而她应该在梧桐院。
不能让这些下人知道实情。
她的事小,但纪斯风的事大。
万一传出去,他好美色是假,内宅的妾侍都不是他宠爱的,而是别的什么人,那可是欺君之罪。
可是,昨晚是谁宠爱三夫人呢?
夏初微心里有点好奇。
转念又打消想法,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这可不是玩闹,若是传出去,谁都不会好过。
夏初微微微抿唇,觉得纪斯风对她若是没有信任,也绝不会这般放她回来,甚至还让她把龙眼带了回来。
唇边不自觉浮起朵笑花。
其实如果没有中馈一事,她对他的印象应该还有好那么一丝丝,可惜!
“娘娘,您在想什么?”月槐敏感地问。
“没什么。”
夏初微回过神来,淡淡地回道。
“三夫人到。”
外面响起一阵禀报声。
是萧氏来了。
“王妃姐姐,还没用膳呢?”春风满面的萧氏如今是满身红光,被爱情滋润得浑身上下每个部位都摇曳着风姿,她看着夏初微,眼里带着高高在上的得意与炫耀。
夏初微莫名:“不是不用晨昏定省了吗?”
这么早来找她是什么事?
难道是想交接中馈?
顿时她感到一阵头皮僵硬。
“那自然是不用晨昏定省的。”萧氏美眸轻扬,唇畔抑制不住地往上翘,俨然是以正牌王妃自居的,“但本夫人也是有事才来找王妃姐姐你。”
她傲然地抬起脸,睨着面前的夏初微,“来人,把早膳端上来。”
随后柳风院的丫鬟陆陆续续进来,端上了颜色各异且新鲜的美食。
“呶,这是王爷用过的,说是赏给王妃姐姐你品尝一下,吃吧。”
她最后一句话轻飘飘地,轻蔑地像是对待街头的乞丐。
“是吗,王爷下的命令?”
夏初微沉吟地问道。
然后敏锐地发现萧氏眼中那盛得满满地傲气,竟有一丝不自在。
见状,夏初微心里便有了数。
此刻看着萧氏,心里反而有一丝同情,因而道,“三夫人不必‘姐姐’地叫,本王妃比你年纪小,你以后就叫我‘王妃’。”
不知为何,夏初微忽地有一丝悲哀。
这王府的妾侍,宠幸她们的人不是王爷,而是王爷私下按排的其他男人。
而所有没被宠幸的,应该是幸运的吧?
像她,以及内宅其他的妾侍?
如果是从前,夏初微对此还会怨闷,但现在她不会了。因为纪斯风功高震主,他这是故意以好美色为由卸下皇帝的忌惮之心,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导致各方牛鬼蛇神都往他后院塞人。
如果全部都拒绝,只会引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