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并没有想象中的门庭若市,但也偶尔会有零星的亲朋过来询问点小的问题。比如说谁家孩子晚上闹觉了,或者谁家孩子磕倒了,抱过来给叫一下之类的,这种平常人都能做的事,因为方便,也都开始往我这里领了。我也是来者不拒,就当是历练了,街坊邻居的,有的空着手就来了,有的可能会留盒烟,有的可能给个十块八块的。我也都笑着说“随缘”。
冬天农村的一切都仿佛冬眠了似的,早上街头巷尾也只有几个老头老太太,抄着手哆哆嗦嗦的,串个门,打个牌。到了晚上都在家里围着炉子,聊着天,喝点小酒暖暖身子。有些时候看着孩子,在炉旁烤些花生,或者烤个馒头的,也是其乐融融。日子虽然清贫一些,却也是乐得清闲。
临近年跟,外出打工的人也都相继的回来了。街上也开始热闹起来了,见面互相寒暄着,都穿着新买的过年衣服,打听着各自干活的工地,做着待遇、生活、环境各个方面的对比,也为了来年找个更好的去处。我也经常去几个相熟的朋友家里串门,虽然没有去外面打过工,但是耳濡目染的,听他们谈论的多了,有的时候也跟着憧憬一下。但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没能学到一门工地上用得到的手艺,各种失败的创业耽误了大好的年华,再加上毕竟也当过小干部,自尊心作祟,不甘愿去搬砖扛管的,这一耽误就到了这个年纪了。所以看着别家到了年底,拿着成摞的票子回来,摆着山珍海味的饭桌,抽着见都没见过的香烟,喝着各种星级的名酒,穿着笔挺整洁的西装。也曾羡慕过,也曾感叹过,也曾惆怅过。交流的多了,也知道了他们虽然回家衣着光鲜,但是平日里工地上的苦日子也是不足为外人道呢。每每跟他们坐在一起,特别是酒过三巡以后,总能听到他们感伤的心声。
这一日腊月二十六,将近年关,我表哥介绍过来一个小伙子,是离我们村十里路的中皋村的,和他母亲一起来的,骑了个摩托车,因为事先通过电话,所以我老早就等在了大门口,等到小伙子娘俩来到近前,招呼着把他们领进院子,小伙子停好摩托,摘下头盔,喊着“杨哥”。
我这才定睛看去,这小伙子30出头的年纪,浓眉大眼的,虽然不是那么晶莹剔透的眼珠,但也没当回事。一米七多的个头,精神头看起来不错,看外表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他的母亲也是很朴素的一个农村大娘,两人穿着都很朴实,说话也都挺温和。
把他们让进屋子,分别落座,喊孩子他妈过来给他们沏好茶,小伙子掏出一盒小苏,递给我一支,然后自己点上一支,随后就顺手放在了桌上。张口问道“杨叔,没少听我姐夫说起你来,说的可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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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谦虚的笑了笑“都是外面传的,没那么厉害。他说你想查下财运,对吧?”
“嗯嗯,”他笑着点着头。
“如果可以的话,顺便给他查查姻缘。”他妈在一旁接话笑着说道,说完还看了看小伙子。
“嗯,行。先了解了解你的基本情况,咱也不是算命的,有些事,得先问问。”我答应着,然后跟他们聊了起来。
经过一番交谈,才了解到,这小伙子在家里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都在外面打工。他也是从十七八岁就出去打工了,到现在十几年了,要技术有技术,要能力有能力,钱也没少赚,但是都花到治病上了,说是现在全身的牛皮癣,他母亲还把他袖子挽起来给我看,随着衣袖往上撩起,开始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我至今想起,仍然膈应的难受,胳膊上一片一片的结的痂张牙舞爪的,有的地方都能看见里面鲜红的嫩肉。我没让她继续,看这一处已然可以明白他财运以及姻缘问题的原因了,试想这种疑难杂症,钱肯定不少花,并且还治不好。再说有谁家姑娘看见了他这个毛病不也得分手吗?这还只是看了一条胳膊,据他所说,胳膊上,腿上,背上到处都是。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夏天不得招苍蝇嘛。。。
打发老婆伺候着,我就去了自己的卧室,净手焚香,磕头上功。一番查探下来,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他被头朝下脚朝上的倒挂着,”接着弄清楚了事由,起身回了堂屋。
小伙子见我回来,赶紧问道“杨哥,怎么样?”
我看了看他,有点疑惑的问道“说说你那年在你们村南边河坝上被人倒着吊起来的事吧。”
小伙子突然一个机灵,“呀,哥。这事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小二十年了啊,我那时候才十多岁。”说着转头看了看他妈“这事我都没敢跟我妈说过。”
“什么吊着?三儿,什么时候的事?谁吊的你?”母亲激动地说着,有点心疼的看着儿子。
“很多年了,都快忘干净了。那年冬天,我背着筐去河边拾柴火,那年村里在河边栽了很多小树,到冬天有没活的都干巴死了。我就拾了一筐。”说着也有点气愤“后来被村里的民兵给看见了,就把我带到了南边坝上的值班室里,(村南边闸门子上有三间屋,是当时的民兵值班室,)他们把我捆起来,把我脚朝上的给拔上去的,吓坏我了。他们又非说我撅了村里的树苗。可我明明是拾的死了的,他们死活不信,还说要把我送派出所去,还打了我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