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天后,亚历山德拉城堡。
赛勒斯·阿瑞提将军已经不再感到轻松。他满脸血污的扶着手里的长矛,已经隐隐有些脱力。他双眼不住地盯着城墙,不远处的4座攻城塔已经冲得越来越近,甚至可以透过木板之间的空间看见里面的突厥士兵嗜血而兴奋的眼神。
守军已经损失惨重,这几天已经陆陆续续死伤了1000人有余,再加上前几天的损伤,更是让守军的总兵力掉到了2000多人。这座城堡,被攻陷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赛勒斯·阿瑞提将军稍稍感觉到体力恢复了一些,便把长矛拿起,准备面对下一次的攻势。不知道外面的突厥将军给那些士兵们说了什么,反正最近的突厥人越来越悍不畏死,难道是他们的安拉降下神迹?
“算了,还是坚守吧。”摇摇头,把自己脑海中的杂念抛去,赛勒斯·阿瑞提将军握紧手里的长矛,和一群轻步兵一起来到再一次展开攻势的南面城墙,全神贯注盯着下面的敌人。
几天下来,赛勒斯·阿瑞提将军的札甲已经变得布满刀痕和孔洞,最开始还有时间更换和维护甲片,现在?破了口子但是不太严重的就随它去,断裂了或者丢了的甲片也不穿绳子了,直接敲上甲钉固定住新的甲片。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最近的攻击频率越来越高,盔甲是越来越不缺了,尤其是有破损的重装士兵的盔甲——这些重装士兵每次出现都是导致对面集火攻击的重要象征,随着好几次重装步兵大批出现就吸引大片的破甲箭矢、投石机的攻击,这些盔甲反倒成了催命符,只有少数人才敢穿它们作战。然而城堡里面的正规重装步兵其实已经没了,全被密集的箭雨和投石机杀死了,现在只有少数的轻装士兵愿意客串一会重步兵,然而对比重步兵,那些客串的轻步兵们穿上盔甲后,速度、体力、披甲作战的时间都是远远不如。
事实上,要不是作为贵族,赛勒斯·阿瑞提将军早就已经殒命沙场。但是一来,赛勒斯·阿瑞提将军的重型札甲是特制的,防御力很高,所以即使他受了很多伤,其中不乏重伤,比如说前几天被砍断了2根手指,但是他依旧没有被敌方的武器杀死;二来,敌方希望抓住一个贵族,逼问军事情报,然后杀死提升士气、立威或者索要赎金。
赛勒斯·阿瑞提将军和几十个持矛兵、20多个拿着剑盾或者斧盾的轻步兵一起,组成盾墙。这几天战斗烈度的不断提升带来的是更多的逃兵。虽说剩余的补给还有不少,但是在眼下的这个战斗攻势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距离这些该死的突厥人攻下城墙已经是很近的事情了。
就连赛勒斯·阿瑞提将军本人也没有什么希望,他已经不觉得巴塞琉斯的增援军队能在打下这座城堡以前到这一带,甚至觉得那个送信的人已经被杀死了。
两边的弓箭手和弩手朝着底下推动攻城塔的士兵纷纷射击,底下推动攻城塔的农兵和轻步兵峰峰被致命的箭矢射倒在地,然而源源不断的士兵补充上来代替死亡的士兵的位置推动它,但是依旧挡不住那些庞然大物。甚至敌人用那些轻步兵作为诱饵,吸引卡拉迪亚帝国的战士们对他们攻击而暴露身形。
在看见那些卡拉迪亚帝国的士兵果然如预料一般对着那些推动攻城塔的可怜炮灰们攻击,那些弓箭手组成散阵对周围城墙射出密密麻麻的箭雨。密集的箭雨顿时杀死了组成盾墙的轻步兵和对着敌方的轻步兵攻击的轻装弓箭手和轻装弩手们,让原本厚实的盾墙变得轻薄了不少。
几支箭矢从赛勒斯·阿瑞提将军的圆顶盔上或划过、或弹开,没给他造成什么伤害,但是一旁的同僚倒是死伤不少,可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越来越近的、铺上沾水毛皮的攻城塔。事实上不只是他,那些活着的士兵也是如此:见惯了尸山血海,对于自己人或着敌人的死亡他们已经麻木了。
接近城墙的那一刻,攻城塔的吊桥瞬间打开。赛勒斯·阿瑞提将军手上的长矛蓄力,接着刺进一个带着狂热笑容冲过来的突厥轻步兵的胸口。
噗~~那个突厥轻步兵吐出一口鲜血,脸上露出不甘的眼神,但是转瞬即逝的露出之前的狂热,心满意足地倒在了攻城塔的过道上,接着被同僚们扔下了城墙摔得粉碎。
看面前的突厥士兵都带着狂热的神情,赛勒斯·阿瑞提将军大呼不妙:“这群家伙一定被洗脑了!”他知道,被洗脑的家伙最难对付,因为他们会悍不畏死,一些士气低的军队要是遇上了这群家伙,在人数、质量相差不大的情况下,狂热者组成的军队必然胜利!
突厥人的重装步兵率先撞向盾墙,然而没成功。赛勒斯·阿瑞提将军的长矛刺了过去,却也被对方的盾牌恰到好处的挡住了。此时双方开始僵持。多个方位的攻城,让本就不多的兵力瞬间吃紧——他们没有支援了,哪里被攻破,那就会危及到整个城防。
城外的攻城营地。
看起来胜券在握的阿尔斯芬贝伊却是表情阴沉,整个帐篷里面也是愁云惨淡,没有人敢说话。阿尔斯芬埃米尔突然用力地拍击桌面,打破了帐篷中的沉默。
“你们要是有什么解决办法,就快点提出来!”阿尔斯芬贝伊对着一众贝伊嘶吼。连续几天的紧张让他彻夜未眠,面对着卡拉迪亚帝国2万士兵以及被击退 的十字军剩余9万多人(丢失的人中,有一部分是被卡拉迪亚人杀死的,另一部分是被突厥人杀死的,还有一部分是被叛军杀死的,最多的是被吓得逃跑脱离队伍的逃兵,有一部分逃兵被轻骑兵追杀致死,剩余的消失在茫茫的森林里)联合在一起,朝着此地赶来。他知道要是自己没有办法把那群敌人留在那个地方或者引开的话,自己必将遭受惨痛的失败。
看着面前那群平时争着做事的贝伊们一声不吭,他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一个个的,平时那么能说,现在是怎么了?哑巴了?!”
id19810365452135lm弱弱的举手,阿尔斯芬贝伊的鹰一般锐利的双眼瞬间就定在他的身上。“哈尔斯卡苏丹国的埃米尔,你有什么高见?”
“再打一次伏击怎么样?上一次我们就6000多人就把那些十字军杀得丢盔弃甲,这一次或许能够成功?又或者我们劝降城内的守军,接着靠着城墙解决那群该死的敌人?”
劝降?众人一时间居然没想到这个提议似乎很合适——前段时间向守军提过劝降,可是他们拒绝了。如今敌方士兵损失惨重,或许这个被抛在脑后的提议可以再一次尝试一遍。
“劝降?这个确实可以试试。”摸着下巴上的胡茬,阿尔斯芬贝伊最后还是决定尝试一下劝降。至于伏击......别了吧,上次才伏击过一遍,这一次必然有了准备。
城墙上。
满身是血的赛勒斯·阿瑞提将军喘着粗气。眼前底下攻城塔入口处还在源源不断进入的士兵,然而这一支盾墙已经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