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贵神速!
日本侵略者深谙此道,雷厉风行,首先从对山海关的进攻拉开整个战役的序幕。关东军武滕信义大将派铃木少将率第六师团从锦州出发进攻朝阳然后向赤岭进发。国民政府国防部发现日军的战略企图后急调东北军万福麟将军所部十二军之五个旅堵截日军。然而,铃木师团还没等万福麟部队到位就一路横冲直撞地到达朝阳城下,万福麟将军的十二军立刻被日军冲得七零八落。国民政府国防部部惊慌失措,仓猝间十万火急地将部署在陕东与红军作战的孙大炮的第九军调往赤岭堵截日军。
前线战争正酣,大岛秀夫在后方也没闲着,决定亲自去一趟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工作站——腾格里旗王爷府。巴林王爷听到这一消息后,连忙派出敖音达赖卫队长为特使携夫人诺音吉雅来到腾格里旗王爷府,其他九旗也都有人来,只是都是些无名之辈,有些旗的王爷只派个管家为代表。大岛秀夫说他是应满州国之邀,陪同国瑞师长来这里与各位王爷商议组建“满蒙自治军”的事情。
国瑞这个人为满清贵胄,是奕亲王的外甥孙子。前些年,他曾去日本陆军军官学校进修,回来后被溥仪任命为一个有名无实的师长。
在欢迎宴会上,国瑞向色勒扎布王爷和敖音达赖等人展示了三份文件,一份是日本内有条约,一份是日本陆军省的声明,一份是满州国的讨热声明。这三份文件都证明卓索图盟统归满州国管辖。而在场的人们关心的却只是自己王爷的地位和管辖的职权有没有什么变化,并不太在乎归谁管的事儿。所以,当日本人提出来的问题全都涉及到对本旗王爷的权势与地位,每个人的心里都揣着自己的算盘。
对此,大岛秀夫微笑着摆着手说:“不,不,我们大日本国要做的或正在做的事儿是全力以赴维护各旗王爷府的利益。前大清国皇帝让民国废黜了,还不是我们大日本国又让他当上了满州国皇帝?我们大日本国就是来帮助各位王爷,维护各位王爷的利益的。”大岛秀夫扫视了一下在座的人们,发现有一些人仍然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情,于是说:“满州国只是给你们换了一个名称,把扎萨克叫旗长了,其实你们管辖的范围和你们的利益包括你们的特权一点儿都没改变。不但不变,我们还要加以保护。你们看,我们尊敬的色勒扎布王爷受满州国的任命,官名叫旗长了,他的权势比叫扎萨克的时候小了吗?没有啊!满州国虽然撤了一个卓索图盟,可盟有什么用,权利都给了旗长不就得了嘛!”色勒扎布王爷兴高采烈,他带头鼓起了手掌。敖音达赖见色勒扎布抢了巴林王爷的风头,感觉很是没有面子。他刚想站起来说两句,又被大岛秀夫使眼色制止了,心里非常的不痛快,又无处发泄,只能低着头喝闷酒了。敖音达赖暗自较着劲儿,诺音吉雅呀,诺音吉雅,我现在整不了你的哥哥还整不了你吗?你等着吧,看我晚上回去怎么整死你!想到这里,他的眼角泛起一丝冷笑,然后又恶狠狠地干了一杯酒!
的确,色勒扎布由王爷改称旗长是换汤不换药,一切都还是过去的派头与规矩。王府的下人们和旗民们也没有管王爷叫旗长的,还是都叫王爷。所以,腾格里王爷府从里到外还是老样子。从表面上看,惟一改变的就是在王府门口挂了个牌子,还在牌子上换了国号。
但这一切,也都是暂时的!
最初,也就是色勒扎布的祖先们开始修建这座王府时,这里只是一大片西辽河岸边的平坦草原。后来,山东等地连年大旱,饿殍遍地,清政府不得不实施蒙地放垦政策,关内的饥饿农民纷纷出关谋生,在西辽河边出现了零星的农业村庄,如漠北村。农业的发展,带来了手工业和商业的繁荣,有很多小商小贩和小手工业作坊在腾格里旗王爷府的周围聚居起来,形成了一个比附近村子都大的镇子。
因此,这座王爷府也就不止只一座蒙古王府了,还成为了一个约定俗成的地名,有几十户人家和小店铺、小酒馆,零零散散的,不成个街也不成个道,到处都可以四通八达。不过,最近也算出了一点儿稀罕事儿。那就是围绕着王爷府,日本人开始修建什么兴农合作社和什么鸦片组合之类的,据说叫社会机构。
这次“满蒙自治军”成立会议能在腾格里旗王爷府召开,让色勒扎布王爷非常满意,感觉脸上很有面子。这说明他色勒扎布王爷已不是一般的王爷了,已经是实际意义上的盟长了,出头的日子终于到了。另外,大岛秀夫私下里还答应再无偿给腾格里旗二百条枪而且不日运到,色勒扎布王爷都有点儿晕眩的感觉了。
在腾格里旗,只要色勒扎布点头,多难的事儿也就算成了。所以,成立“满蒙自治军”这事儿很顺利,由满州国总理大臣张景惠签发的任命状也到了,任命国瑞为“满蒙自治军”司令,敖音达赖、桑杰扎布为副司令,司令部设在腾格里旗王爷府。经过商议,巴林旗王爷府和腾格里旗王爷府各出一百人参加“满蒙自治军”,其他九个旗王爷也都十个、三十个不等地派府兵加入。“满蒙自治军”从成立到编队训练,没用半个月就被拉上了前线。
大岛秀夫这次来腾格里旗还特地抽时间拜会了福田一夫,他说:“福田教授,我最敬佩的就是您这样的历史学家。若说历史,我们大和民族的确没有支那人那么的悠久,可这能说明什么呢?我们没有历史但我们完全可以拥有支那人的历史。您在考古工作中,不管遇到什困难,缺人缺钱,都可以找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您支持您。”福田一夫教授和九井道子老师连连鞠躬,感谢大岛秀夫的关照。
诺音吉雅这次回来,显得面容很憔悴,嘴唇干干的,但两颊却还是潮红色。她一直没有孩子,出嫁时一双白晰的双手现在已变成了黄黑的颜色,变得粗糙多了。桑杰扎布只是在她回来时见过一面,而且两个人的目光只那么匆匆一碰就马上闪开了,因为敖音达赖跟在她后边而且脸色阴沉沉的。诺音吉雅在娘家也就住了两夜就匆忙地跟着敖音达赖回家了。二福晋哭着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哪管在家再多住个十天、八天的也中啊。”诺音吉雅把头埋在她阿妈的怀里,也不说话,只是摇着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