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已经天黑,曲批邀请我们去他家吃饭,进去他的家里,有些狭窄杂乱,他却也没有慌忙收拾,大步跨进去:“你坐!”我想坐下但是并没有地方落脚,长条沙发上堆满了衣服、剃须刀、充电线、等杂物,他很自得的说:“哎呦!不要客气嘛!你坐嘛!”自己一屁股坐在了不知道谁的衣服上,我推开一堆东西,弄了一个小小的刚够坐的位置坐下来。
他的妹妹从牛场来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她把牛赶进院子里,就赶快来生火做饭,火一生起来,整个屋子明亮又温暖了起来,这时候我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我问道:“有洗手间吗?”他们似乎没太听懂,我肚子已经叫得等不急了:“厕所!厕所!”我一边说一边着急着冲到了门口,曲批指一指外面,院子外面有一个围墙,围墙边有一个门,我想就是那里了,飞奔着朝“厕所”冲过去,再不跑几步,我感觉今天就要没有裤子穿了!
穿过硕大的后院,穿过围墙边的小门,我张望四周,并没有厕所,牛儿们在里面欢腾,见我进来,齐刷刷的转头看向我,此刻我懂了,这就是一个大型纯天然环保旱厕,不管是什么,这时候根本管不了那么多!
因为没办法洗澡也没有卫生间,第二天一大早我准备回县城,更登和曲批一起来告别,告别的时候他们有些伤感,曲批唱起了一首歌,我以为是送别,却是感叹,歌词有一句说:“都是人生中的过客...”
告别了他们我回到理塘的酒店,温暖的地暖,24小时循环热水,我好好的洗了个澡,休息了一下。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向导的价格,打开微信给曲批转账过去,他发来一段语音:“都是好哈尼,我不要你的钱!”劝说无效,我去往市场,打算买点同等价值的礼物给他寄过去。
本地的传统市场,两边都是卖藏装的店铺,除了藏装,还有一些佩戴的装饰品和马的用品,和生活用品。
其它东西我不太懂,但是衣服,我感觉以我的审美能选出来一件特别好看特别合适的,于是我买了一件品质还不错的藏袍,我想他们冬天放牧,也需要这种暖和的衣服来抵御寒风,至于更登,一路上他一直带着我的帽子,我看他很喜欢,就在网上给他订了一顶新的。
在城市里生活久了,很难感受到不认识的朋友,这么热情大方,像熟悉很久的样子,并不把我当外人的样子。
第二天起床,在酒店门口遇到一个独自旅行的姐姐,她女儿今年高考顺利,她感觉自己多年的使命也完成,于是背上背包,独自往这神秘的藏地而来,寻找过去十多年失落的自我,也想要重新找到新生活的价值和意义。
她要前往格聂雪山,我便搭车送她前往,正好,我也要把礼物送过去,毕竟别人的真诚和信任,我不愿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