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开口的学生叫陶安安,他妈当初起这个名字,是希望他能既安静又能一生平安。但很显然,第一个安,白起了。
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啰嗦,经过了一晚上相处,俞深只希望自己别跟他住一个寝室。
“你看见没?班长又盯着你呢。”这个小胖子叫刘浩,说话时候,看不见嘴动,只能看见脸上的肉在颤抖,让俞深好一阵感叹,想给他列入世界八大奇观。
江浅和俞深同时将目光朝着班长望去。班长孙辰,顶着一个西瓜皮发型,此时正透过他厚重的黑框眼镜死死盯着江浅。
“刚才老师说竞赛的时候,他也在。”
陶安安嘿嘿一乐,放他俩桌上一把瓜子:“那肯定啊,上次联考你考了年纪第七,他考了年纪第九,市里排名更是差出二十多名来,他早把你当假想敌了。”
刘浩在他俩桌上又放了包老北京,附和道:“就是,你哪天趁没人时候偷偷去他斗子里看看,说不定贴了你的小人儿,每天打呢!”
刘浩说完,跟陶安安哈哈哈乐了半天,乐得前头的姑娘回头瞪了他俩一眼,怒道:“陶安安!我都听不见耳机的声音了!”
俩人赶忙捂住嘴,转头回去。
江浅又看了眼班长孙辰,觉得这人看着心里素质不大好,刚想跟俞深交流下,就发现这货已经开始摇老北京了。
“你别说,这玩意儿好多年没见过了。”
江浅:……你适应倒是快。
“要我说,咔哧咔哧,你就找个借口拒绝了,咔哧咔哧,不然回头考不过露馅儿了怎么办?”
江浅捏了捏额头:“俞队长,你吃得稍微小点儿声,毕竟是晚自习。”
前头的陶安安回手敲了敲他的桌子。
“知道了我小点儿声,咔哧咔哧。这不就结束了?咔哧咔哧。”
“俞深!”窗户外传来一声怒吼,吓得俞深的干脆面险些扔出去。
“谁喊我?”他纳闷地举头四望,于是看到了窗户外班主任的脸。
于是俞队长抱着他的老北京袋子,在走廊里站完了整个晚自习。
课间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前来围观。
“啧啧,这不是俞深么,又罚站了?”
“哎呦,哪天要是在走廊看不见他,我还觉得难受呢。”
俞深嘴角抽搐,可面前这群兔崽子比自己小了十多岁,总不好以大欺小。
倒是江浅探出头来,朝着闹哄哄的人群喊道:“去去去,别打扰我们老俞冥想。”
俞深回头一看,自己在这儿站着,这位倒是踏踏实实在屋里睡觉,顿时更来气了。
要不是他随便带自己进了箱子,他一定能从试卷上发现蛛丝马迹,何至于这么被动!
他罚站的时候脑子里各种画面闪过,如果潘达这次箱子没出bug,那悲剧故事里的“那位同学”一定就在五班。
可五班五十三个人,男男女女,形色各异,究竟哪个才是故事里的人?
“俞深,跟我去趟办公室。”
眼瞅着快下自习的时间,班主任朝他招了招手,面上严肃得像是谁要把他所剩无几的头发一把薅了似的。
他特意放慢脚步,等着俞深跟上,似乎是有话要说。
“那个……一会儿到了,收着点儿你的脾气,别担心,一切有老师在。”
俞深听了这话更茫然了,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整个人还没从返老还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现在这又是来哪一出……
他叹了口气,心道什么大场面他没经历过,不过是一所学校而已,能出什么幺蛾子,就算里头是他亲爹,他也伺候的了。
正想着,老师就拍了拍俞深的肩膀示意他进去。
“别跟你爸顶撞,凡事有老师呢。”
啥玩意儿?爸?还真是亲爹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