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临安城外
一座幽静的小院静静矗立,灰白的院墙古朴却又不失大气。门匾之上的两个字昭示着这户院落的主人--巫府。 “咳咳……咳咳……”听见屋内不住地咳嗽声,身着布裙的少女面色一暗,缓步来到房门前。在其手中,端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黑褐色汤药。
“唉……”闻着汤药那苦涩的味道,少女叹息一声,很难想象,一名像她一样的十二岁少女竟会露出那样的愁容。不知在她心中有着怎样的愁苦?
叹完气后,少女那张娇嫩的俏脸之上又挂上了明媚的笑容,只是,眼中的愁苦却是怎么也去不了。
“娘,吃药了。”少女敲了敲门,轻轻推开房门。
“娘,今日我给您拿了两颗糖,您可不能嫌弃药苦就不喝了。”少女微笑道。
房间之中的陈设极其简单,一床一桌一椅,仅有的装饰便是窗边几盆碧绿的盆栽,枝叶青翠如碧玉,其上还挂着几滴水珠,一看便是经人细细打理过的,充满勃勃的生机,给这单调的房间增添了几分色彩。
此时,房间内那唯一的床上,一名素衣妇人正依靠在床头,在她的身边,一名六岁的男孩正盘膝而坐,似乎……是在修炼?
“娇容,辛苦你了。”妇人看见自家女儿推门而入,略微泛黄的面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 “娘……”看着母亲那因病而有些发黄的面容,许娇容的鼻头有些发酸。六年风霜,时光未能在自家娘亲面容之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这沉疴却始终未能痊愈,反而愈发严重,致使本来因为习武而身体强健的娘亲身子越来越虚弱,甚至卧病在床,成了今天这幅憔悴的样子。
“乖女儿,哭什么?快来让为娘瞧一瞧。”许夫人,即巫灵素见女儿眼眶泛红,一副要哭的样子,向她招招手,微笑唤道。
依言,许娇容快走两步,将手中的药碗捧到母亲面前“娘,您快吧药喝了,要不就凉了”
巫灵素笑笑,接过药碗,面色有些纠结,一饮而尽,可看着自家女儿期盼的眼神,她只能皱着眉头,将汤药一饮而尽,那悲壮的样子,就好像是要上刑场的囚徒一般。只能说一声慷慨!
见娘亲喝了药,许娇容顿时开怀,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果,小心地拨开,生怕糖果掉落“娘,吃糖”。
巫灵素看着女儿为自己剥糖,眼中尽是暖色,可当看见许娇容递到自己面前的那双略显粗糙的小手上,眼中又满是心痛,还有几分不忍。
她张嘴吃下女儿递过来的糖,微笑道“甜”,抬袖轻轻拂过自己的面颊,拭去眼角的两滴晶莹。同时掩去了自己那复杂的表情。
忽地,巫灵素面色一变,慌忙以手掩口,如同撕心裂肺般咳嗽了起来。
“娘!你怎么了?”许娇容焦急地去扒巫灵素的手,因为她清楚地看到,在那苍白的手指之间流露出的一抹殷红。
然而,巫灵素却紧紧攥着手心,并将其背在背后,笑着道“娘没事。”
一旁,小男孩--也就是不知为何来到这里的唐潇然,忽地轻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一口白气后,逐渐睁开了双眼。
“娘亲,你跟姐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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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男孩刚醒就看到了面前的这一幕--自家姐姐拼命去拽母亲的左手,而母亲却十分抗拒,视线转向母亲的左手,唐潇然瞳孔一缩,他看见了,在巫灵素的左手之上,一滴暗红色的血珠正顺着手上的纹路缓缓地滑落,在那苍白的手上留下一道醒目的暗红色痕迹。
“娘,你的伤又复发了吗?”唐潇然虽然不似许娇容那般激动,反而声音平和。可是,他面上的担忧却极为明显。
“娘没事,不过我家文华可当真是天才,竟然不到一天便将这《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给练成了。”见唐潇然也就是许文华停止了修炼,巫灵素连忙开口,转移话题,微笑说道,语气之中充满着得意。
巫灵素确实无比满意,要知道万事开头难,当初她自己完成这一步可足足花了半个月!哪怕如此她的师傅还夸她是不世出的天才,可自己儿子呢?一天!这速度,堪称妖孽。
想到这里,巫灵素禁不住想要大笑,可是她猛地想起自己还是一个命不久矣的病人,于是只得放弃畅快地大笑。
“娘?”许文华看着巫灵素变幻的面色,有些困惑,想要出声询问。
“好了,别说了,接下来都听娘说。”巫灵素打断许文华。 “娘,您说。”听了巫灵素的话。许文华压下心头疑惑,不再多言。
“当年,你们父亲谪迁儋州,这本没有什么,权力斗争一向如此,你们的爹是皇党,只要陛下还在,迟早有一日会重新起用你们爹。可是,在去往儋州的路上,我们便被一群人给袭击了。”巫灵素娓娓道来,面上露出几分哀伤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