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欢发现,那黑虫又回来了。
这日,它刚从拾欢的衣领里,冒出了个头,就被眼疾手快的连舒看见了,“师父小心!!”
“啪!”大手一拍。
拾欢白皙的颈脖,瞬间多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黑虫,也被拍晕了过去。
连舒一脸嫌弃的,将它从拾欢身上,捻了起来,
“长的可真丑!还好意思亵渎我师父。”
直接扔进了旁边的水池里,还不忘洗洗手,擦擦干净。
“师父,您还记得,您从榕曦手中救的那个庄子吗?村民们感念您的恩德,说是请您去吃个饭,就是不知道您嫌不嫌弃?”
感念她??
拾欢可不敢当,当初是榕曦自己想通了,放下执念,喝下孟婆汤的。她转世后,吸食的阳气,全部都回到了那些男子的体内,大家也就平安无事了。
不过,村民心善淳朴,拾欢也不好拒绝的,“多带点金子,不好白吃人家的。”
连舒僵了一下:师父真豪横,吃个乡野便饭,还付金子。这是拿金子,当石头使啊......
村民很热情,拿出不少好酒好菜招待。拾欢最爱村长家酿的米酒,香醇可口,拾欢打个酒嗝,喷出来的,都是香味。
连舒本来不肯喝,可磨不过村民的热情,硬是被灌了好几碗。
拾欢爱喝,但酒量不行,连舒就不提了,这还是他打娘胎出来,第一次喝。后果可想而知,两人都醉的,不省人事。连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记得了。
等拾欢终于睡饱,习惯性的要伸懒腰时,却听到,一阵刺耳的铁链碰撞的声音。而她的双手,也被禁锢住了......
她眨巴眨巴眼......
什么情况?!啊!她被抓起来了?!
再一看,旁边的连舒,比她更惨。她只是被锁住了手脚,躺在草席上。连舒呢,却被绑成了个粽子,丢在了地上。
连舒被拾欢方才的一声惊叫,给吓醒了,整套反应,跟拾欢一样。
眨眼,惊叫,认清现实,想哭,哭不出来。
“师父,都是我不好,不该带你来吃饭的。我真不知道,那些村民居然会害我们,呜呜呜......”
连舒觉得,是村民绑架了他们。拾欢却不觉得,看这铁锁和地牢,可不是庄家地里干活的人,能打造出来的。他们怕是,惹上一些不得了的人了。
一炷香后,拾欢和连舒,被两个长相凶狠的人,押到了正厅。说是正厅,不过是个大一点的山洞,摆了几张石桌,点了几根火把。
很显然,这是个匪窝。
正位上坐着,一个满脸胡子的魁梧汉子,他的右眼,戴着黑色眼罩,左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痕迹来看,也可知道当时的伤口,必然深可见骨。
拾欢下意识的不去看他,倒不是害怕,而是嫌弃——这人,长的太丑了,又一次刷新了她对丑的认知......
他的旁边,有一位身形瘦小颀长的男子,在为他倒酒。
一碗接一碗,一坛酒就那么没了。
这人不光丑,还穷......
拾欢站的这么近,居然都闻不见酒香......
而且,那破碗,缺口少角......
突然,拾欢灵光一闪,土匪绑人,一般不都是求财吗?更何况,这土匪还这么穷!找到了求生的门路,拾欢喜不自胜,主动与那土匪头子攀谈起来,
“大哥......”
“谁是你大哥?!”平地一声吼,吼的拾欢一颤!
“大......大爷!”
“......”
“老大!我家里特有钱,您要是放了我,我家人会好好感谢您的。到时候,豪门大院,美酒佳人,要什么有什么,难道不比您做个......世外高人,来的舒坦?”
那胡子大汉半天没说话,似在仔细考量,拾欢说的话。正当拾欢觉得有戏时,人家直接冲外面看守的人,吼了一声,“换碗!”
......
当拾欢看着面前,那个金光闪闪的大碗时,生无可恋,欲哭无泪:
人家有钱!
比她还有钱!
“你别......别为难我师父,有什么事冲我来!”连舒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在颤抖。
匪头这才正眼打量连舒,
“师父?那个丫头看起来平平无奇,到底有什么资格,能做你师父?我要是你,就趁早跟她断绝师徒关系,省得日后后悔。”
那人说话时,眼神一直紧紧的盯着拾欢。
拾欢突然就想到了连默,他想必就是这样想的吧,后悔做她弟子了。
连舒见拾欢,黯然神伤,再无所畏惧,
“她永远都是我的师父。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背弃她,拼死也要护她周全。”
“护她周全?就凭你?呵呵呵......来人,抬上来!”
匪头一声令下,几个人便立刻抬上来,两口大水缸。
这......这不会是想活活淹死他们吧?
“进去!”
拾欢和连舒,只得乖乖做了,一人进了,一口大水缸。水直接漫到了拾欢的双肩。
这水好冷啊,还臭......不会是臭水沟里的吧......
“老子没别的爱好,就是爱听人扇巴掌。从现在起,你们各自扇自己的耳光,我耳朵不好,要是听不见响,我那几个属下,可就来代劳了!”
“欺人太甚!你竟敢侮辱我师父?!”
连舒还来不及,从水缸里爬出来,和人决一死战,就被几个人给按在了水里。拾欢只见连舒在水下,拼命扑腾,水缸的水,汹涌而出,倾洒了不少出来。可他还是被死死压住,无法挣脱,无法呼吸。
不行!他真的会死的!
“住手!我打!你们放过他!我打!”
啪!啪!啪!
拾欢说完,真的就拼命,扇起自己来。
她扇的很用力,声音在整个山洞里回响着。拾欢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可越疼,她打的越用力。连泪水沾湿满脸,都没觉察到。她活了两世,当年死都死的有尊严,何曾被人如此侮辱过?
连舒呛了些水,他本来很难受,可是在他看到拾欢,边哭边扇自己时,他的心疼的在滴血,
“不!师父!你住手!”
拾欢还在继续,这时,其中一个强盗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再打了。
匪头怔怔的看了她少许,才悠悠道,“你这么在乎他,是因为他是你的弟子吗?是不是只要做了你的弟子,都能得你如此真心相护?”
拾欢和连舒,又被押了下去。
匪头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我怕是醉了,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们。”
那倒酒的手下,毫不留情揭穿他,
“胡说,您喝的是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