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到偏寨去传我的命令,让弟兄们将望楼牢牢看紧,天亮之前就算里面再怎么浑乱也别去管他!但只有一条,若是有人胆敢趁乱鼓噪冲营,那就让弟兄们将他们全部就地格杀!”
摇曳的火光下,康林听闻俘虏营里面暗流涌动,俘虏们一个个抱团似乎想要对抗己方士卒的监管,一张原本笑眯眯的肥脸这会儿也阴沉下来,心中默默想到,妈的,是不是自己太惯着这帮杂碎了,早知道就他奶奶的让他们再砍些木材来建道矮墙了,也省的这帮孙子现在没事做专门给自己出难题,“另外吩咐七嫂,让她再饿这些王八蛋一个时辰,奶奶的,干这么长时间的活还不能让这帮贼厮鸟消停,好,既然你们要闹,今儿个老子就让你们饿着肚子闹个够!”
“好的!”
“西宇先生,西宇先生,您倒是说句话啊,先前可是您让我们驾船诱导他们双方混战的,现在这帮穿黑衣的胜了,不仅扣了咱们的船,就连咱船上的货也被他们全部没收了,您也知道,这批货可是登州王大户家的,若是就这么丢了,恐怕你我都脱不了干系,是以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做,您老倒是赶紧拿出个章程来啊!”时至亥时,外间天色乌沉,就连仅有的一轮弯月也躲进了云层,是以,整个营地除了巡夜看守走动时发出的脚步声外到处都是一片寂静,只是,掩藏在这安静外表之下的却是不为人知的汹涌暗流!
因为,至少偏据俘虏营一角的西宇一伙人就是如此,此刻的他们正小心翼翼躲过看守的目光与凶鲨海贼的挑衅,盘腿围坐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季老大,你不要太过担心,以在下愚见这帮人似乎并不知我们的身份,而且,他们现在也只是将我们当作他们的俘虏,并无加害之意,想是存了让咱长期当他们奴仆的打算!是以,依在下看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等待时机……”那个被人唤作“西宇先生”的俘虏在听到沙船船老大季某人焦急的询问声后,也不顾其话语间蕴含的埋怨之意,只是用不紧不缓的声音回答他道。
“做奴仆,开什么玩笑,西宇先生,咱先前说好的可只是载您返回东海啊,现在被人俘虏了,您可得赔偿我们的损失啊!”沙船季老大起先听着西宇的分析还在不停的点着头,不过,当他听到当奴仆,静观其变这番话后,慢一思忖,就品出话里的不对劲来,合着,这个姓西宇的是想置身事外了,于是面色一变,本着“有霉一起倒”的原则开始问其讨要起赔偿来。
“大胆!你这匹夫怎敢与我家老爷如此说话!”这边厢,闻听这厮如此胡搅蛮缠,还未等自家老大发话,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随从就大吼一声,捏着醋钵般的拳头站起身挡在了西宇的身前,而后一双牛目怒睁,直将一众蠢蠢欲动的沙船水手都吓得不敢动弹!
“都不要吵了!有力气还是先想想怎样才能在这俘虏营里更好的活下去吧!”打了半个时辰不到的仗,又干了将近三个多时辰的体力活,晚饭却只是吃了一碗稀得可以数清米粒粥汤的西宇此刻站出来止住了将要陷入冲突的双方,然后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重新坐回到地上!他很清楚,此刻虽已半夜,但离天亮尚早, 就自己肚里本就不多的一点存货,还不知道能不能捱到早上再次放粮呢……
“咕噜噜……”西宇肚子的响声就像天雷勾动地火一般的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但没粮食吃就是没粮食吃,众人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学着他一样找个干爽的旮旯,背靠着同伴的身体迷迷糊糊的打起盹来,然而饥火难平的肚子却让他们一刻不停的埋怨着西宇行商,船老大胡乱指挥,同时也在低声咒骂那些仗着人多势众抢夺本就不多粮食的凶鲨海贼!含鸟猢狲,有本事别抢爷们的粥汤啊,想耍狠,怎么不去找那些吊你老母的黑狗子啊!
只是,西宇,季老大这伙人不知道的是,被俘的凶鲨海贼们此时也在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密议着什么!
“四爷,是拼是逃,您老倒是发句话啊,眼下咱这几十号兄弟可都在等着您的命令呢!下午的事您老也看到了,这些黑狗子(海贼们对赤阳船队的蔑称)压根就没打算要咱好过,干活干慢了要挨鞭子,晚饭就让咱爷们吃这个,四爷您瞧瞧,这是给人吃的么?要知道,就是咱凶鲨,也没这规矩不是!所以,就一句话,咱不能就这么的忍下去了,要是再这么熬下去,咱就真成他们砧板上的五花肉,任人宰割了……”少了一条手臂的二子此刻心情十分激动,正手舞足蹈的对一个坐在石头上剔牙的矮个汉子说着什么,其他周围几个孔武有力的汉子也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应承着他!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被俘凶鲨海贼中职务最高的廖广福此时根本不想理睬他们,只是眯着眼准备打盹!
“二哥,瞧四爷这模样,八成是怂了,您还与他啰嗦作甚,他不理咱们,咱们何不干脆撇开他自己召集人手行动……”见廖广福闭目养神不理心情激动的一众部下,二子的一个得力手下小心翼翼的附在他的耳边提出了单独行动建议。只是,这厮的建议还未及说完,就被头脑尚算冷静的二子华丽丽的无视了,开玩笑哥要是有这威望与号召力,还废这心力找廖四当家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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