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光从一边照到另一边,车厢里越来越暖和,赵子砚在车里等的昏昏欲睡。
外面的宫人来来回回忙碌着,脚步声时远时近。偶尔可以听到几声交谈,说着宫宴上的情形。中途有宫人喧哗,赵子砚醒了一次。
肚子饿的咕咕叫,她翻箱倒柜,结果偌大的马车里连杯水都没有,搜罗一圈,也只从软塌底下的置物柜中翻到一小碟凉糕。赵子砚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拿起来就往嘴里送。
“这个陆文濯,怎么还不回来啊。”把最后一块凉糕塞进嘴里,赵子砚往后一仰,看着车帘下晃动的微光发呆。
说好了带她进宫,可是到头来,她还是只能待在车里。看不到宫宴,也看不到皇宫,哪里都去不了。这算哪门子的出门?
使劲踹了踹车门,这天杀的,竟是从外面给她锁上了。
日暮西沉。
丝竹声渐渐与日光一起淡去。
陆文濯带起一阵清风,走进车厢,里头有团人影就“嗷嗷”叫着滚了过来。
目光触及盘子里的糕渣,陆文濯面色微变。一把拎起地上的小人,赵子砚已经疼地一身冷汗。抱着肚子,眼睛紧闭,嘴里还直哼哼。
“谁叫你吃东西了?”陆文濯怒斥。
挣开陆文濯,她扑到车门边,吐出一口血水。
长吉吓了一跳:“主子?这该不会是……”
“先回府。”陆文濯打断他,皱眉捞回赵子砚,关上车门。
火烧一样地难受,赵子砚使劲捂着肚子,额头上都是汗。陆文濯看着她的反应,眉头锁的更紧了:“除了凉糕,你还吃了什么?”
“就吃了你的破凉糕!”赵子砚咬紧牙关,愤愤道:“你把我锁在这,你以为我还能吃到什么!”
“叫你乱吃。”
“我饿啊!不然谁要吃你那破凉糕!诶呦!”赵子砚捂着肚子,气地想打他一顿。可是胳膊一动,浑身都针刺一样,头也晕地厉害,好像里面灌了铅似的,重地眼睛都睁不开。
陆文濯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滚烫。看样子,应该是起了温症,而且是很严重的温症。一向白皙的小脸,都烧的通红。用手背给她降温,她难受地一把挣开。哼哼唧唧,意识显然不太清明。
她在不清明的时候,总是这么凶巴巴的。不会让着他,也不会说好听话。活像一头野性未除的小兽,保不齐还会咬他一口。
这要是换成清醒的时候,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可见平常那幅乖顺听话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面色沉了沉,陆文濯揭了车帘吩咐长吉:“着人去趟国公府,看看什么情况。”
这语气严肃非常,长吉吓得大气不敢出:“主子的意思,是那边出了岔子?”
陆文濯垂眸看了一会怀里意识不清的人,没有说话。半晌,才又压低声音道:“宫里这边,你也派人盯着,出没出岔子,很快就知道了。”
马车在朱雀大街一路疾行,赵子砚被颠簸地头昏脑涨,抱着脑袋翻身,险些摔掉地上。陆文濯还没刚摁住她,赵子砚一爪子挠在了他的手背上。
“唔。”赵子砚挣扎着去开车门。
陆文濯皱眉,飞快地抓住她:“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