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孙成父乘一叶扁舟,挂着一面锦帆,在水面上轻巧的绕过小白等人乘坐的大船,轻轻的靠在了济水岸边向水面延伸的木质栈桥上。小船在水面上留下一道漂亮的轨迹,船上的人下帆落缆显得干净利落,让小白也不由轻喝一声:“彩!”
待到王孙成父上前来拜见,小白不由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倒是个刚蓄短须的健壮青年。王孙成父长得肖似其父,五官与身形都极相似,只有一点与他父亲大不相同。与他那玉面长须,显得极儒雅的父亲王子成父不同,他的皮肤黝黑发亮,一看便知道他这是在太阳底下晒出来的。
虽然在多数时候皮肤黑亮不如白净讨喜,像王子成父这样的相貌更符合古人的审美,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儒将”风范。而王孙成父虽长得黑了些,却长了一张俊秀的脸,与“猛张飞”,“黑李逵”根本就不是一个脸谱的。他那黝黑的皮肤更多是在太阳底下风吹日晒而得来的,又不是天生的,捂一捂说不定还能再变白。
但满身黑肌肤,一幅精干简短的打扮,加之在船上行走如履平地的表现,王孙成父给小白的第一印象便极佳。因为小白也希望自己的水师统帅能是个熟知水上大小事务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齐国的水上力量尽快壮大起来。
所以小白更希望有这样的人能与下面打成一片,又在上层有一定影响力,还要有开拓创新的精神。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当好水师的开山之祖,注入勇敢冒险的灵魂,为后来者打下好的基础。
小白伸手扶起了王孙成父,一点也不掩饰对他的欣赏,用考量的语气问道:“王孙,你驾舟在水上是在干什么呢?”王子成父也半是责骂,半是开脱的喝道:“逆子,你刚才干什么去了,让君上在此等待,你可知罪吗!”
王孙成父丝毫不畏惧他父亲的责怪,反而昂首挺胸,理直气壮的回答道:“君上,父亲。我听说君上与众大夫们要从运河里来,担心诸位大夫在船上用饭会感到不适,是以特意驾舟去为君上寻几尾河鲜,略增庖厨之味。”
小白闻言笑道:“哦,那你今天有何收获?也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王孙成父听到小白如此问,心中也极为欢喜,用手臂招了招后面船上的几人,用炫耀的语气大声喊道:“二三子!君上要看你们今日的收获,还不把你们的渔获亮一亮,也让君上知道我们是怎样的好汉?”
“喏!”还在船上的人大声应着,一面从船上将几个渔筐往下抬。这渔筐是用柳条编织而成的,每个都有.大半人高,很能盛得下东西。而现在这渔筐是由两人一起向下抬,可想而知,这渔筐里的渔获怕是不少,估计今天是大丰收了。
两人合抬着一个大筐,晃晃悠悠的行走在木质栈桥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待到了近处放下了筐子,更是压得脚下木板微微形变。小白好奇的凑上前去,向其中一个渔筐里望去,只见里面只有一条鲤鱼,再也别无他物。
只见这鲤鱼长近两米,长着粗壮的身子,有着淡金色的鳞片,鱼头略显狰狞,好似一个小怪物一般。这鱼也不知在济水里生长了多少年岁,却在今日遭了大难,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势必要在刀斧油锅里走一遭了。
“呵!”“咝!”围观的人中有人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鱼,有的抽冷气,有的大口喘息,不由议论纷纷,都在言道:“居然捞起了一条这么大的鲤鱼,难不成是将济水里的河伯给捞起来了?又或者说这鱼乃是济水之神座下的大将,被王孙成父给冲撞了,也不知会不会引来祸事啊!”
有许多人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大鱼,因此将它向神怪上靠拢也不算什么,但没人会觉得它神圣,动了他会有报应什么的。反正这条鱼也已经了,在坐的众人还没到害怕一条死鱼的地步,现在反而有人开始惦记起他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