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想法虽好,但恐怕不是短时间能达到的吧。若每年几十艘船,临淄便能建得,即使运河开通,济水航运大增,这船只的需求也到不了需要新建船场的地步吧?
至于要建能出海的新船,这就更无必要了,内河航船还有商贸之利,海上行船能干什么?建成之后是用来捕鱼吗?
君上,需知这水上的运输虽较陆上便宜,但也没那么容易。无论是航道水文,船舶水手,乃至沿途港湾码头,这么多东西聚合起来才能形成体系,才能发挥水运的便利,否则光有船而无可用之人,又有什么用呢?”
王子成父对小白的水上计划不太感兴趣,他毕竟是个贵族,此时的贵族便是军事领主,关注的是战争,封地,领民,是维护维持他们利益礼乐制度。他对海洋的探索没什么兴趣,对小白野心勃勃的战略很是忧虑,因此他还“好心”的对小白的胡思乱想进行劝阻。
听出了王子成父对小白这个计划不是很认可,这令小白很是郁闷,但也没有感到意外。毕竟齐国现在的旗号是尊王攘夷,是要团结诸侯,对付四夷的。即使对不服的诸侯出兵,也要师出有名,列堂堂正正之阵,小白这个计划就太诡了。
小白感觉王子成父与这时代的很多贵族们一样,他们既是礼乐制度的破坏者,但又是这种制度的维护者。因此他们一方面可以借战争扩充他们的权力,提高他们的地位,另一方面又死抱着旧的规矩不放手,将其视为天下的秩序。
就比如各国争霸明明就是对王室权威的破坏,但还是打着尊王的名号,这个时代就是如此矛盾。应该如何判断这两者之间的选择呢?区别在于对他们自身是否有利。至于他们对他们君主的忠诚,便和小白对周天子的态度一样,只在君主强势时才会有用,君主弱势时礼乐崩坏就难免了。
小白也不想再和王子成父争辩什么了,因为争辨不出结果,小白便只有动用君主的权威了。要不是建设船场需要王子成父配合,他本不需说这么多,干脆的下令就是了。现在小白也把话说明白了,王子成父不去做是另一回事,就是处罚也有理由。
小白既然决定下来了,便先发命令给管仲,命他先去做个修建船场的准备计划,主要是看看需要调配多少人手和物资,又要从哪里调集,会不会对国内建设造成影响。
待管仲拿出了计划,并且得到小白的认可之后,这一建设便开始实施。别看王子成父是薄姑的大夫,其实他的作用便是为建设提供后勤保障,负责监督工程的施工这种工作。
真正论及搞城邑或是船场这种工程具体建设,那需要司空或说司工来负责。由司工率领经验丰富的工匠负责技术指导,再加上干体力的服劳役的国人,最终才能完成这项工程。
乐观点估计,这个计划从现在开始规划,大概一年便有小成,船场便能建起来;三五年内河船队的规模应较为可观,至少在列国之间便算首屈一指了。
真正有结果,比如建海船探索海洋,怕要十年之久。这就已经很快了,毕竟风帆战列舰时代有“百年海军”的说法,小白这个近岸海船队,有个十年成规模还算挺正常,足够在渤海里混了。
所以管理国家真正需要的是匹配的制度和合格的官僚,其管理水平很大程度上决定国家的命运。各司其职,各领其事,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这是小白所深信不疑的,也是小白的治国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