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谭言的话后,也令小白为此心动了几秒钟,他的心里也有个声音在喊,只是少量征收布税不会对大好局面造成什么大影响。但这喊声也不过在心里闪过,小白马上将这个建议给否了,反而摆出一幅义正辞严,关心百姓的仁君嘴脸,口中说道:
“不可,我当初在攻灭谭国之后,便明文公告,免掉谭人今年的粮赋和布赋,又怎么能做出食言而肥的事呢?我连征发劳役都提供米粮和报酬,为的便是施惠于民,又怎么会为了区区两万匹布,毁掉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用呢!”
听到小白不同意征收布帛之赋,谭言起初对失去这笔可供他支配的财富心疼了片刻,但在听到小白后来说的话后,又觉得很有道理,便向小白问道:
“君上,下臣惭愧!您所说的不能因小利而失信于民众,下臣也十分赞同,正所谓民无信而不立,官府的信用毁掉容易,建立起来便困难了。只是若不能违背您的命令,从谭地征收布帛之赋,所需的布帛便只能靠从齐地转运了,这笔耗费也不小啊!”
布帛的重量倒不似粮食那般沉重,但占用的空间却不少,虽说谭县府库里还有几千匹布,但此时的一个成年男子,做一身衣裳便要耗费两匹布,若小白真想给齐国戌卒一人发一身衣裳,还真要从临淄运输布匹才行。
不过谭县只是在府库中没有足够的布匹,又不是说民间没有丝帛麻布了。恰是因为小白免掉了布帛之赋,谭地现在家家户户反而不缺麻线丝絮这些纺织的原料了,若是织成布匹,不但自给有余,还能有余布售于市上呢!因此小白笑着说道:
“哪里需要如此麻烦,难道不从谭人手中征收布帛,还不会从市中购买吗?今年免掉了谭民布帛之赋,定会有人织了绢布之后放于市中卖掉。只是今年谭地家家户户都有余布,若全部放于市中卖掉,这布价肯定高不到哪里去。
而今年谭人虽有菽豆凑和,但要凭这些杂粮支撑一冬可不好过,若他们能买到粟米,价格稍高一些也不算什么。只是这样的话布帛便宜粟米贵,对谭地的人民来说也不是件好事,毕竟他们是吃亏了。
但若是我们用粮食购买谭人手中的布匹就不同了,布价价格低廉,而我们拥有的粮食价格较高。若是用我们的高价粮来买廉价布,不用太多粮食便能贸来足够的布匹。
有了我们放出的粮食,正好能稳定住谭市中粮食和布匹的价格,使粮价不过分上涨,布价不至于跌得太厉害,这正是各取所需啊!”
谭言仔细琢磨了几道小白的这番话,终于理解了小白这么做的妙处,忍不住叹道:
“君上,您的这个办法能让缺布匹的我们能够得到布帛,而缺粮食的谭人得到粮食。双方谁也没有吃亏,而谭国的市场却繁荣了,真是绝妙好计啊!我请求您让我来负责此事,我定会将此事办妥!”
听到谭言的夸赞,小白不由失笑,什么绝妙好计,只是商业上的常识好不好,后世是个正常人都能想明白。至于谭言的请求,这件事本来就该由谭言这个县令主持,小白便准其所请,谭言便先退下,兴冲冲操办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