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陀首座不至于如此下作，况且净琉璃世界虽然在你手中，却也是在用我张玄机与燕山大罗的名字作保。”</P>
张玄机摇摇头，笑道：“剑气二宗自有推衍天机之法，我能躲到现在，已经是侥幸……这是我在燕山大罗修行，要必经的关卡，无非一死，又何惧哉？”</P>
“勿言不吉。”</P>
方休轻轻一拍桌子，拧眉斥道。</P>
这是那日在白马寺时，张玄机对他所说，被他今日还回来。</P>
张玄机听得哈哈一笑，道：“这有何不吉？若我过不去这关，那便是我这三才果的不对，难道不该死？”</P>
见她这般嬉笑，方休恼怒反问：“难道三才果不对，便该死？”</P>
“不然？”</P>
张玄机目光凝在方休脸上，一字一句道：“我辈修行，从种下道心伊始，是我张玄机心境不如前人，才要假托三才为喻品。</P>
“喻品无错，道果无错，有错也在我张玄机之身。</P>
“若所求之道有误，合该身死道消！”</P>
方休听得一愣。</P>
片刻后，他识海猛然一动，杂念烦思尽数扫去，一片清明。</P>
是啊。</P>
死有何惧？</P>
若所求之道有误，合该身死道消！</P>
“是我错了，一时心忧，连何谓道果、何谓道心，都给忘了。”</P>
方休摇着头，笑道：“难怪道门前辈会说，修行之人，不可留至亲在身前。”</P>
“想来你也是只瞎猫，稀里糊涂凝结道果，根本没有师长给你上过道果这一课。”</P>
张玄机翻一个白眼，将喝一半的茶盏推给方休，起身道：“好了，多的不说，这玄机宫三处门户，正门在我焚天峰，两道旁门通往无厌观与太微府衙，我要闭关三个月，这期间就由你坐镇玄机宫，替我理事。”</P>
方休拱手道：“天师有令，不敢不从。”</P>
“你得空再抄几本详解道果之书，趁早想明白这事，否则也无法与我长久相处。”</P>
张玄机又一笑，便摆摆手自行离去。</P>
“我若想不明白这事，又怎会凝结道果？”</P>
方休一口喝完盏中余茶，起身从旁门回到无厌观。</P>
此时已然入夜。</P>
明月在天，星汉灿烂。</P>
方休了望星月，唯觉天地清净，自有一股畅远之气。</P>
他不由得长长吐出一口气，便催起太阴过云梭，身影化入夜幕之中。</P>
张玄机凝结三才果，行事便问三才——是否合乎大道为天，是否合乎社稷为地，是否合乎……为人。</P>
而方休凝结自在果，行事……只问自在！</P>
世间纵有九千般事，一万道难，皆不能阻我自在。</P>
若隐世道门、剑气二宗，非要来燕山大罗寻方休的不自在，那方休定然要让他们不自在！</P>
白马寺一行已然四年，四年前留下的诸多安排，今日都可收获。</P>
首当其冲便是……化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