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天黑了下来。
李休来到衙门,接着缝尸。
死者叫冯通,家住城外。
年轻的时候继承了一笔家产,不算多,但也不少,差不多将近一万两。
要是不要太铺张浪费,够他吃一辈子。
但问题是,他善花不善经营,不到三年,就将父亲留给他的这笔遗产花个精光。
银子没了,他便开始那家里的贵重物品去当。
当了钱,接着潇洒快活。
最终连家里的老宅子都卖了,只能在城外买了一个小院子,就这么住了下来。
时间一晃,很快十年过去了。
冯通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落魄。
到了最后,甚至连饭都吃不饱。
只能靠朋友接济,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他有一个结拜大哥,叫刘刀疤。
年轻的时候混黑帮,手底下有着七八条人命,后来被仇家埋伏,在身上砍了十几刀,侥幸不死,便从此金盆洗手,靠给人放贷赚点利息,过起了清闲的日子。
没事的时候,他喜欢跑到庙里吃斋拜佛,仿佛这样,就可以赎清年轻时所犯下的罪孽。
这几年,刘刀疤的放贷生意越做越好。
冯通觉得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便打算跟自己的这位结拜大哥借些银子,做点小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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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求显达,只要酒足饭饱就好。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来到刘刀疤的家里。
刘刀疤非常热情地招待了他。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东拉西扯,聊了很多。
但每次冯通聊到刘刀疤的放贷生意的时候,他总是故意岔开话题,闭口不谈钱的事情。
冯通想要借钱,但又找不到合适的契机。
直到酒宴结束,都没能开得了口。
最后喝得醉醺醺的,连自己是怎么离开刘家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冯通感到非常懊悔。
他觉得既然是要借钱,就不能顾及脸面。
毕竟,谁还没个落魄的时候。
想当初,刘刀疤还没有发达的时候,还不是经常找他借钱周转。
他是自己义结金兰的大哥,只要自己张口,他难道还会不给吗?
反倒是他自己,连日子都过不下去,还抹不开这个面子,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嘛!
冯通自我反省了一番,到了中午,继续去找刘刀疤。
他已经打定主意,见面之后,直接表明来意。
能借就借,不能借拉倒。
兄弟一场,我也不会让你太过为难!
这么想着,冯通走到了刘家。
刘家的大门关着,冯通敲了几下,没有回应。
问了邻居,方才知道,刘刀疤一大早就带着家人,跑到城外的白塔寺吃斋拜佛去了。
冯通急着找他,便接着赶往白塔寺。
刘刀疤跟白塔寺的住持是好朋友,经常来找他。
寺里的和尚,都认识他。
听说冯通是来找刘刀疤的,寺里的小沙弥当即非常热情地带着他前往内殿。
内殿里,刘刀疤正在和住持下围棋。
冯通没有想到,刘刀疤这个大老粗,也会摆弄这种文人骚客的玩意儿,感到有些意外。
他让刘刀疤出来,说有点事情想要他帮忙。
但刘刀疤却说,住持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直接在这里说就好,没准他还能帮着出出主意。
冯通说,住持帮不了,这事只有他才能帮自己。
刘刀疤不相信他,笑着开口说道:“你不说,怎么知道住持帮不了你?”
那主持也开口道:“施主且说说看,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老衲定当全力相助,替你解忧。”
借钱,虽然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但当着外人的面,这实在是让冯通开不了口。
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再不开口,就显得他有一点小家子气。
冯通没有办法,只好开口说道:“是这样的,大哥,这不是眼看着要过年了吗?”
“我想倒腾一点年货,赚一点银子,过个好年。”
“但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想要问问,您这边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听到冯通这么说,刘刀疤当即乐了,笑着对他开口说道:
“原来三弟你是想要做生意,那这件事情住持还真帮不了你,不过,你来找我,可算是找对人了。”
“要说做生意,我还是颇有几分心得的,你容我想想,什么买卖——比较适合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