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武侯顺着他的话,再一回想当日的情景,确实,在两军交战的时候,西狄的确没有一个人拿着弓箭。
“的确如此。”宁武侯思前想后还是点了点头,“可这又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将军,咱们的弓箭手,水平如何?”顾远山没有明确回答宁武侯的问题,而是转而问他别的。
宁武侯有些不太高兴:“这批弓箭手是本将军亲自督导,水平虽算不得神射手,但至少本将军能保证,不会射到我大熵的将士,若非如此,本将军又怎会让他们上城楼,本将军要对前线将士的安危负责的。”
顾远山察觉了宁武侯的不悦,解释:“将军,属下不是怀疑咱们弓箭手的水平,而是若真如您所言,那么恐怕这内奸就混在这批弓箭手里。”
“此话怎讲?”宁武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顾远山他这么讲的缘由。
顾远山也没有多做解释,而是直接当着宁武侯的面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又将绷带解开,将后背的利箭射入留下的伤疤露出来给宁武侯看。
又从自己的腰间摸出当时在竹屋里救他的恩人给他留下的从他后背取出来的箭头递给了宁武侯。
“将军,您看看。这是属下当时与戎兵交战时从我方城楼射下来的箭。属下的怀疑,也算有理有据。”顾远山不卑不亢的开口。
“那按你所说,那名奸细的确藏匿于当时城楼上射箭的那批士兵里没错,如此范围便缩小了。”宁武侯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件事情,直觉告诉他,那件事与这件事关系甚大,“小山,那你认为那些人里有谁有机会去到马厩而不被人怀疑呢?”
“马厩?”顾远山不明白宁武侯为什么会提到一个跟这件事在他看来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地点。
宁武侯解释道:“你刚回来,想来还不知道。那日就在你下城楼的时候,马厩里看马的伙计来报,说咱们骑兵用的战马全都倒地不起,导致我军后方的骑兵营损失惨重。想来也是那名奸细趁机进了马厩下了药的缘故。”
顾远山心头一惊,他的‘追风’也在马厩,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不过,很是奇怪。收兵后本将军去马厩看过,你的那匹小马驹倒是挺精神,没有遭遇毒手。”宁武侯一看顾远山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你还别说,当时李木还跟我怀疑过你小子来着,要不是本将军帮你说话,你小子想回还回不来呢。说实话,我当时帮你小子说话的时候心里还挺忐忑的,但刚刚听了你的一番推测,本将军果然没有看错你小子。”
一听‘追风’没事,顾远山一颗浮起来的心定下了。
想了许久,想通了为什么他的‘追风’能够躲过这一遭。
“将军,您可有检查过马厩里的粮草?”顾远山仔细想了想,‘追风’好像只有吃的草跟别的马不一样,他想,若是那个奸细下药,应该是把药下在了粮草里。
“粮草?”宁武侯仔细一想那天,“那日我只命人把马用的水检查了,没检查出什么。说起粮草,若是那人只下了一点点药,剂量不大,那想来也是不会留下线索。”
“如此说来,线索是断了。”宁武侯有些遗憾。
顾远山好像想起了什么,默默穿上了上衣,拾起了散落一地的绷带,神情挣扎,却选择了沉默。
“属下告退。”
失魂落魄的顾远山慢慢的退下,离开了主帅的营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