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角落里,有一位老头儿摆了一张桌子在路边,又只摆了一张破椅子在后面,肆无忌惮地翘起二郎腿,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黑羽蒲扇,另一只手抓着一根苦竹,上面飘着写有“占卜先知”四字的烂布,而他后面呢,坐着一个小娃娃,一脸冷傲地看着街上的人走走过过。
“李玉壶,你带我来这干嘛?”小娃娃一脸阴霾道。
李玉壶还是一副老样子,仰着自己的下巴,白胡子也就这么翘着,蒲扇一下一下扇着,也没理他。小娃娃看他这幅样子,也无话可说,只能坐在后面吹西北风。
突然,东市街头走过一个黑衣公子,手里抓着一把剑,丰神俊朗,绝世无双,老头儿才突然放下搭在另一只腿上的腿。柳木看了那人一眼,这人他认识,就是那天在晚夜楼被他下毒的苦命人。想到这,他看祝淮书的眼神都心虚起来。
老头子说的没错,这家伙还真没什么事。
“臭小子!”李玉壶惊呼出声。
黑衣公子皱了下眉,抬眼看他,用力回想一下都想不起来这人是在哪儿见过。
“谁啊?”
“我,李玉壶,占卜先知,黑市老大啊!”李玉壶笑的胡子直抖。
祝淮书嘁眉,思考思考,好像想起来。
“哦~黑市老大啊!”
两人抓住手一阵假笑,旋即客气结束,祝淮书收回手,双手抱胸。笑死了,他根本没印象见过什么人,旋即不耐烦地看他:“有事说事。”
李玉壶立刻将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柳木拉到他面前,旋即二话不说当场开哭:“公子啊,你可要救救我们一家啊!”哭的声音惊天动地,眼泪一滴没有,当街的百姓听到动静转头来看一眼,又都吓得跑了。
算命的求救命,够可以。
不光光是祝淮书要懵,被推过去的柳木都懵了。这老家伙准备干什么?
然后,李玉壶一脸悲惨地抓住祝淮书的一双手臂,连忙就要跪下,祝淮书吓得双眼瞪大,赶忙把他牵住才没让他跪下。
“你你你,你准备干什么!?”祝淮书还以为对面的是诈骗分子,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做。
李玉壶伸手擦擦自己眼角没有的眼泪,满眼苦事地摸摸小柳木的脑袋,语重心长:“公子有所不知,这孩子的父母不在身边,从小没人照顾,吃不饱喝不暖的,怎们能行呢?”
柳木刚想发火,突然发现祝淮书也正低头看他,顿时啥话也说不出,只能在心里骂这个古怪老头,净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是挺惨的。”祝淮书点点头,完全没有想起来这孩子他在哪儿见过。
“对啊对啊!”李玉壶说话越来越委屈,“公子啊,我和我家老婆子也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魂归天地了,这孩子还那么小,要是以后没人照顾,你说我们俩人怎么放得下心呢?”
“你说什么呢!”柳木直接怒了。
李玉壶吓一跳,还好祝淮书将这暴躁的小屁孩儿抓住了,否则他一把老骨头还不知道经不经得住这小破孩儿的手段。
“额,那个老头儿啊,我听明白了,你是准备给这孩子找个下家对吧?”祝淮书问。
“对对对!”
突然,空气停顿三秒。
祝淮书嘴角抽搐,这家伙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啊……
他微微一笑,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哪点像有家给这小破孩儿住的?”他一身风尘仆仆的不说,还老是到处老晃,哪里看得出是个可以养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