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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策马欢颜

小满闻听消息便从东厂赶了回来,要与严欢一同赶往京郊京营。

本来打算回宫的陆小曦也缠着要去,她从小便跟着严欢和严欢的父亲覃振在军营长大,对军营不陌生,离开严欢后回到自己家中,反而母亲对她多有约束,再后来家里出事被抄,姐妹二人被卖到官妓坊,被陆深救下囚禁了几年。现在入了宫更是不自由,她每日都怀念当年粘着严欢在校场,看他练习武功和学习带兵的时光。

今日听说去军营她也想跟着去。

严欢当然不同意,他刚任监军时便受了伤,后又逢大婚,还未来得及走马上任,锦衣卫指挥使杜顺刚到任上做总兵时间亦不久,这次有人背后滋事挑衅,到那里肯定会有一番打斗,让陆小曦去不合适。

结果小满执意要带陆小曦,大满小满兄弟两个心里已经认定,陆小曦就是他们的亲嫂子,小满今日一听陆小曦要跟着,立刻便答应了,这种在兵营打架的机会不多,小嫂子整日在皇宫,没见过世面,此次正好让小嫂子看看他哥身为这东厂提督是怎样的威风,虽然他们都是阉人,可那些所谓的男人还不得一个个趴在他们脚下唯唯诺诺。

在外人看来一副人畜无害的少年模样的小满,实则手上沾的血比严欢只多不少,身为东厂档头,凭着身材瘦小敏捷,一身绝世轻功,趁月黑风高潜入朝廷官员府中,窃听谈话,偷取证据,执行暗杀,是小满的首要任务,多少朝廷高官死于他手中。

外人称小满为满大人,在锦衣卫和东厂则都称其“满爷”,因执行任务时一身黑色夜行衣,白日亦喜欢穿黑色武袍,杀人干脆利落,从不失手,而且严格按严欢规定的时辰送人上路,所以人送绰号“黑无常”。

陆小曦非得要去,小满则拍胸脯保证会守护陆小曦的安全,二人一唱一和的磨着严欢。

小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来自己的一身飞鱼曳撒给陆小曦换上,还给她配了一把自己淘汰掉的绣春刀给她配在腰间,让她将乌发挽起,戴上锦衣卫的黑纱帽。小满正当少年,体型偏瘦,个子长得快,所以他二年前的飞鱼曳撒和鹿皮靴给陆小曦换上,竟像量身定做的一般。

陆小曦身着绯红织金飞鱼锦衣,别着绣春刀,头上戴着嵌玉纱帽,一下子像变了一个人,出得房门走入院中。

她本身就不是娇弱型的女子,眸中透着满是灵气与敏睿,加上青春秀丽的面庞,配上这一身英武的飞鱼华服,竟然英气逼人,像个即将上沙场的女将军,把个严欢迷得站在院中发了痴一般的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好久都挪不开眼神,直到小满拽他。

看到她这身打扮,想到昨日到今日二人那种压抑无奈,与陆小曦这段时间动不动就落下的眼泪,还有回宫后那种囚禁一般的生活,他的心彻底软了。

“小满,去马肆给你姐姐找个性格温顺的马过来。”

其实小满比陆小曦还大一点。

小满一听,哥这算是答应了,立刻跑到马肆牵了一批矮脚白马过来。

严欢终于明白,周幽王为何会为了褒姒,烽火戏诸侯了,也明白为何自古多少帝王将相,风流才子弃了江山,丢了功名都要拜倒在石榴裙下。原来自己也不例外,今天这种新官上任三把火,震慑京营的情况竟然要带着女人。

东厂门口空地上,东厂的大档武田和锦衣卫接替杜顺的新任指挥使王振威,还有锦衣卫南镇抚司抚使焦安,和御马监的掌印太监夏荣,都已带着各自的部下侍立等候。

东厂大档武田和新上任的锦衣卫指挥使王振威,听到京营里那群卫所指挥使孙子们仗着人多势众闹事,欺负自家兄弟杜顺,早就坐不住了,东厂和锦衣卫乃朝中第一打手集团,只听说过自家人把别人欺负成孙子的,怎会容许孙子欺负。

他哪里知道这是严欢故意安排,严欢让杜顺一个人先去摸摸底,表现低调软弱一些,让太子党人以为他好欺负,再故意再引发一些事端,这样才能看出哪些人是太子党人,和禁军里的派系矛盾,然后再惹点事激发出太子党一众人的嚣张气焰,让他们聚众滋事挑衅,最后严欢以抚乱为名,把这些人一网打尽,这样既彻底清除了太子党人,又在军中立了威,还不授人把柄。

今天杜顺差人来报时,严欢知道火候到了!立刻带人开拔到京营。

武田和王振威看到骑马驰来的严欢和小满,小满旁边还紧跟着一个骑矮脚白马,身着御赐飞鱼服的俊俏少年,二人对自己队伍里的弟兄熟悉的很,从未见过锦衣卫有这么个俊俏后生,不禁奇怪,难道督主新收的徒弟?

而督主身后的小满今天则破天荒的竟然穿了他的御赐斗牛,这斗牛乃小满几年前救驾,背着皇帝从叛军营冲出后,皇帝亲自赏赐,级别仅次于蟒衣,纵观朝廷一品大员都未必能得此殊荣,小满是严欢的徒弟,与严欢如影随形,师徒二人一个御赐亲王礼制蟒衣,一个御赐斗牛,可见一斑。而小满为人低调,一般都是一身黑色武袍,很少穿赐服。不知今天抽了什么风,去个京营,竟把御赐斗牛都穿上了。

众人见督主已到,欲行跪拜,被严欢挥手免除,让众人直接上马往京营开拔。

大档武田和锦衣卫指挥使王振威,策马到严欢身侧,武田问道:“督主,您身边这位小爷面生的很。”

“小满在后面答道:“大档,不该问的别问!”

武田看了严欢一眼,看严欢未流露出任何神情,缄住了口,王振威在另一侧说道:“督主,属下已经调集锦衣卫一万人在京营旁等候,其它人待您吩咐。”

“让你去打仗么?这么点事还调兵遣将了!让他们回去,就咱们这些人去就够了!”严欢不紧不慢的说道。

王振威道:“督主,那些太子党的人嚣张的很,这万一要打起来咱们人少要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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