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念我的学徒。”法师丢下勺子,将下巴放在桌面上,痛苦地说。
“你有学徒?”骑士倒是毫不介意地吞下一大口羊肉,他也曾经尝过更美味的羊肉,但这种做法是大陆上通用的,所以,顶多就是羊肉更细嫩些,盐更纯净些,奶油更浓稠一些,蜂蜜更多一些,香料更复杂一些而已,所以对他来说,这些羊肉也算可口。“你看上去还很年轻,你的导师允许你收学徒吗?”
“相信我,一开始我也不想的,”法师说:“做人吗,就要开开心心的,谁会想要个小婴儿做学徒呢?而且他的父亲又是一个杂碎之中的杂碎但我又不能不管它,毕竟它的出生也和我有点关系,当然,你也可以说没关系,但我确实……犯了一些错误……”
“……你用那个……杂碎之中的杂碎来形容你那个学徒的父亲……”骑士试探着问:“是不是有点过于……那个了?”要知道学徒与导师之间的关系是非常亲密的,如果学徒的父亲在导师中只是那么个玩意儿,按理说那孩子也不会受到导师的青睐,而且从法师的话里分析,他接受这个学徒的时候学徒还是个襁褓之中的婴儿。
“那是……因为她母亲的嘱托。”法师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没法儿拒绝。”
“但现在看来,你很喜欢他。”骑士说。
“很难不啊,简直就是一只天真的小狗狗。”法师哀叹着说:“就算被踢了一脚也会呜咽着往你怀里钻的小家伙那么小,就会自己打理自己,不但给自己寻找食物,还会给你带一份……”他迄今为止都记得一打开门就看到半只鲜血淋漓的嚎兽的感受而且那个小家伙还继承了他父亲的天赋,这让他很小的时候就能通晓万物,施放法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俨然能成为了法师的代言人与执行者,为他打理所有可见不可见的繁杂事务,小到整备三餐大到驱杀巨龙,那份认真执着的态度与强大的力量,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忠诚,让不少恶魔主君和神祗都为之垂涎,只是即便到了今天,法师也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忠诚的法师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的抚养人和监护人,有时候他甚至希望那个小婴儿能够安静地死去。
如果不是他的学徒终究还是流着一半他父亲的血。
从那之后,骑士就没再说些什么,直到几个年轻的女孩在他们用餐完毕后收走了餐具,还有人送来了浴桶,女孩们往里面倾满沸水,再掺入干净的泉水,又往里面投入了干燥的香草和花瓣这是邀请他们入浴,如果说一开始还是猜测,那么现在他们几乎可以却确定这个村庄可能有求于他们。
骑士在温热的水里舒舒服服地伸展着自己的身体,他看向那个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的女孩,她并不十分美丽,但胜在健康,又十分地年少,她的胸膛才有这一点起伏,也许之前已经被明明白白地讲解过她的使命所在,有所觉悟下脸儿一直艳如玫瑰,蒸腾的雾气在她的淡黄色发梢凝结成水滴,让她看起来就像是沾染着露水的苹果那样鲜甜可口她将骑士的头放在她的胸膛上,让他能够听见她急促的心跳。
骑士将她拉入怀中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抗拒,她的身体是柔顺的,意识也是,或许她也不觉得和一个骑士老爷**一度有多么的难以忍受。
“你可以告诉我了。”骑士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你们需要什么?需要我的帮助吗?你们遭受到了威胁?还是别的?”
“您从哪儿来?”少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骑士老爷。”
“从高地诺曼。”骑士柔声说。
“您不像是个诺曼人。”少女说:“您很温柔。”
“我们的残酷只对敌人。”骑士说:“你是我的敌人吗?”然后他感觉到少女的腰肢突然僵硬了一下。
“我们没有遭受威胁,也没有遭到灾祸,”少女说,一边伸出手臂,将高大的骑士拢入怀抱,“如果您愿意保守这个秘密。”
“秘密?”
“我们没有领主,”少女微微带着喘息说,“也没有国王。”
“哦,”骑士明白了,“你们是流民你们建立了自己的村庄……”他俯下头去,嘴唇摩挲着温热的皮肤。
“但没有缴税,也没有服役,”少女一边忍耐着不要在骑士的亲吻下尖叫出来,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我们……我们选择了意瑞塔隆……”
“是的,这里距离巫妖所在的塔已经很近了,近到他可能随时出现在这里,但你们还是选择了这里。”骑士了然地说:“因为没有那个领主或是国王敢于宣称这里是属于他们的,没有会强迫你们缴税与服役。”所以这里的人看上去要比其他地方的农民更富裕一些,面色红润,并且有着很多的孩子。
“我们……以为您们是某位领主或是国王的……”
“我们不是。”
“那么……请保守我们的……秘密……请……”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