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将军提到燕关一战,那康某倒要问了,孟燕共盟在前是否?孟国乃崇安公前来盟约,贵国就是将军你亲自前去盟约的,是否?”
韩筹像是想到了康向要说什么,声音略小,“是。”
“孟燕共谋取回西边羌国蜀中之地,燕国是否在孟国先军开拔后偷袭我北境?”
韩筹望向殿上的梁柱,“我可不知道,那些都是流匪。”
“燕国表面和我军互通消息,可转头勾结羌国偷袭我孟国,是也不是?!”
“……”
“燕国视盟约为无物,朝三暮四,这些若还能姑且算作计谋,那凌迟羞辱一国皇室公侯的遗体,且此人还是刚刚与你缔结盟约之人,之后又羞辱刺杀此人的孙女,此举,康某实在找不到理由为尔辩解,只能视作将军你无父无母,无教无修,才能做出此等残忍不堪,兽性未褪之举!”
都知道韩筹将军是陛下的亲弟,此话不单单骂了韩筹,更是骂了陛下啊,群臣纷纷看向座上的那位。
只见他们的皇帝的脸色已经有些僵住了。
“使者不必咄咄逼人,凌迟宋霁老将军非我燕国本意。”站出的是燕相庄疾,“眼下两国共结姻好,情谊只会越来越深,何必总翻旧账。”
“好,不翻旧账,就说今日,区区两里的路程,先是围布羞辱,再是遇刺,微宁公主为了保护贵国太子还负了伤,现仍在驿馆昏迷不醒,若是公主有所差池,庄相如何担待?庄相如何说?这就是贵国要与我国结下姻好的态度?”说着,康向朝呼延阅赞望去。
“那贵国想要如何?眼下双方边境陈兵未退,莫不是想断了这份联姻,再次开战?”燕王开口。
康向转身,面向燕王,行礼后开口,“并非臣要断了这份联姻,是贵国臣子居心剖测,毫无诚心,是贵国要断了这份联姻!因此臣请燕王派遣一队二百人护卫护送微宁公主以及崇安公的遗体回国,并将燕关一镇和一众俘虏归还于孟国!”
“呵,你好大的口气,燕关一战,是我燕国大胜,燕关、孝麻、云陵归于燕国是我方使者去与你们商议好的结果,而且退一万步讲,这孝麻云陵本就是我们的,是二十年前你们抢过去的。”韩筹冷哼。
“只有一方承认也叫商议?孟国从未答应此结果,既然如此,将军不妨现在就宣战,看你们能否再次取胜,到时我们就不只是取回燕关这么简单了!若不是贵国使者一再强调贵国太后处于弥留之际,燕太后又是我王的姑祖母,我王怎会答应和亲并将孝麻、云陵两地赠与,但如今贵国不重视这份联姻,那我王也就不愿再讲什么燕孟之好!”说完,康向便行礼退下,宽大的袖袍如浪涛般消失在群臣的视野之中。
“陛下,他如此猖狂,臣这就让他有去无回!”说着,呼延阅赞拔剑便要追去。
却急忙被燕相呵止,“将军不可!将来我燕国若想南下,便要改掉率性的旧习,遵循律法,融合中原人的帝王和治国之道,历代国君苦苦努力才到今日,你这一剑下去,燕国又成了天下的蛮夷之地了!来使轻易不可斩啊!”
燕王揉了揉额头,“左相,韩筹,太子你们仨留下去偏殿,退朝!”
“大人?”正在楼下吃饭的侍女们一见康向回来了,立马起身,准备伺候,唯有雪钩还在啃着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