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可有亲口与靖宁侯说,自己落水,是碧珠受了华宁夫人指使,要置她于死地?”
周齐海撇嘴干咽了口水,心想说亲不亲口,反正就那么个意思,却是不敢当着萧风奕的面直接回怼。
“娘娘虽没亲口说,但靖宁侯当下就认了,之后娘娘也没否认。”
皇后没直接指认碧珠受华宁夫人唆使,就不能排除,她对碧珠推自己落水乃华宁夫人所为,也不过是作了对应的猜测。
萧风奕笑意未改,但眼睛明显眯了一下,表明他听出了这中间的差别。
杜武又问,“那靖宁侯可有表示,他事先知道,华宁夫人指使碧珠,推皇后娘娘落水?”
周齐海听了是真头疼,适才他所说,明明杜武就站在这,一字一句都听到了,何必跟他咬文嚼字。
他能走到今日,这点眼力见能没有吗?
若靖宁侯提前知道,怎会事先毫无准备,连矢口否认都忘了。
必然是事先毫不知情,以为皇后拿住了把柄,不敢再激怒于她。
才只能保证这种事再不会发生,求皇后发慈悲,替他向皇上瞒下此事,不然这事真追究下来,可是要灭族的大罪。
见周齐海久久不语,杜威总结道,“就目前来看,并没有人直接表明,华宁夫人唆使碧珠谋害皇后娘娘。”
结论虽如此,周齐海却不服气,反问道,“那月前华宁夫人将皇后娘娘名下一胭脂铺,转给了碧珠,又作何解释?”
杜威轻飘飘道,“你也说了,是皇后娘娘名下产业,你怎知不是皇后娘娘送给碧珠的?”
周齐海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翻白眼,这不明摆着吗?
那胭脂铺虽是皇后名下产业,但皇后在闺中从未管过这些,全是由沈氏这个继母打理,沈氏动她一个胭脂铺,还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
这些情况,杜武自然也清楚,可查案最忌讳的,就是想当然。
奈何这个案子,虽然还有很多疑点自相矛盾,比如碧珠为何冒险背叛皇上,她妹妹又是如何消失的,再比如铺子处理不易,为何不直接索要巨财,等等。
但他们只能想当然。
因为如果他们把皇后落水这事不当意外,应要追查到底。
那必然绕不过皇后和华宁夫人。
若查出乃华宁夫人所为,就是把如今还需要仰仗靖宁侯和靖安侯的皇上,架在火上烤。
若查出来另有他人,就是把才开始靠向皇上的皇后,又推向了靖宁侯夫妇。
周齐海只觉气不打一处来,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不忿地埋下了头。
杜武面容从始没有丝毫起伏,躬身抱拳回萧风奕道,“陛下,其实不管此事是否是华宁夫人所为,能让皇后娘娘与靖宁侯夫妇彻底离心,于您便是大利。”
周齐海恨得直咬牙,觉得结论反正都是华宁夫人害了皇后,这杜武却偏啰里八嗦一堆,下他面子。
萧风奕面容温和,“只是大利,那就是还有小害了?”
杜武面色更为严峻,“若非华宁夫人所为,那背后布局者,不容小觑。”